火紅的裝點鋪滿了祁王府的角角落落,那鮮豔得異常刺眼的色彩,卻讓秦桑看得滿心厭煩。
“唰!”一把掀開大紅蓋頭,秦桑猛地站起了身。然而還沒等她站穩,身邊候著的禮教嬤嬤忽然開了口。
“夫人,您若是繼續鬧下去,隻怕王爺又要不高興了。到時候,倒黴的還不是您。”
秦桑一愣,隨即一眼瞪過去:“我鬧了又如何,眼下已經夠倒黴了,還怕更倒黴一點嗎!”
禮教嬤嬤一怔,隨即看著秦桑的眼神便帶了幾分鄙夷和不屑。
是了,想祁王爺好歹也是楚國數一數二的人物,二十三歲就掌管了楚國將近一半的兵力不說,權力也是朝堂上無人能及的。
然而他卻也不盡是一介武將,祁王爺自小生得清俊,明朗無限,才華無恒,必然是楚國女子們的夢中情人。
越發覺得秦桑不可理喻,禮教嬤嬤終於小聲罵道:“真是不知好歹。”
聲音再小,卻還是被秦桑聽到了。
她瞥了那禮教嬤嬤一眼,冷聲道:“我自是不知好歹,看不出你們心尖兒上的人有多好。可說起你們王爺,我還真覺得是賤人一個。如此上趕著娶一個厭恨他的人,真是有病。
赤裸裸的話,明顯帶了咒罵的意圖。秦桑雖然平日裏也夠毒舌,卻還沒有這樣直接坦白,甚至說,刻意。
秦桑見禮教嬤嬤被堵得說不出話,一張老臉被氣得慘白,心中自然解氣。正當她準備繼續嘲諷時,卻聽得門外傳來更為冷清的一道聲音。
“如此說來,你嫁給一個根本不喜歡的人,難道就不是犯賤嗎。”
房中二人皆是一愣,齊齊向著門邊看去,卻發現那話題的正主兒——越祁修,正斜倚在門框邊,喜怒不辨。
他身著正紅的寬袖喜袍,一頭青絲鬆鬆挽起,倍見慵懶;因著酒精的緣故,一張俊朗的麵容,此刻透出絲絲微紅;他的唇微抿,一雙褐色的鳳目正盯著秦桑,陰晴不定。
秦桑本就是滿心怒氣,此刻被越祁修如此一看,便更是渾身不自在。再轉念一想近日裏發生的這些事都是他在動手,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
“哼,若不是我娘親以死相逼,我怎會嫁給你這種人!”
“哦?”越祁修拖長了調子,一雙眉眼依舊冷清,“看不出你還這麼孝順。可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娘親為何要以死相逼嗎?”
秦桑一愣,脫口而出道:“自然是你這個小人使了下三濫的招數威逼利誘,不然娘親怎會忍心讓我嫁給你!我真是一看到你,就惡心得不能自己!”
這話確實是過了,尤其房中還站著個手足無措的嬤嬤。
越祁修被這話震得心中一陣煩躁,他輕輕揮手屏退了嬤嬤,整個人依舊靠在門邊。麵前的秦桑一身盛裝,嬌美的麵容經過喜娘精心的打扮更添了幾分秀麗。
她的睫毛長而翹,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此刻正滿目怒火地注視著自己,她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透出讓人心醉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