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泫傾嗤之以鼻道:“賭什麼?”
“棄這仙尊之位,忘記一切,與她一起投胎為人,若誰先找到她,贏得她心,誰便可擁有她,如何?”
“我先!”話音剛落,泫傾便也化作一抹星芒飛散而去,隻留溫傾在原地。
搖搖頭,溫傾淡淡一笑,撫了撫繚亂的衣衫,揮手散去兩方爭鬥的大軍,旋即也化作青煙散去。
——人界,雲國小縣
烈日當空,道路兩旁,成熟的穀物也被這炙熱的陽光烤的彎下腰,蚱蜢們似乎也熱的在田地間跳來跳去,跳進深深的蘆葦叢中,仿佛能夠降低一些這烈陽所帶來的溫度。
一道赤紅色的靈光盤旋在一處,炙熱的華光堪比烈陽。
此刻,一群滿頭大汗的漢子,抬著一個有孕的婦人,腳步忙亂的向著一個草屋中衝去。
紅光在這些人出現的一瞬間,不再盤旋,而是以肉眼難以看到的速度,俯衝飛至那孕婦的腹內,落肉生魂!
“啊——”婦人捂著肚子悲慘的嚎叫著,一口貝齒咬的咯咯作響。
“不要急不要急!再忍忍!產婆已經在路上了!”一個男人安慰著她,指揮著那群人將她放在床上。
可生產之痛又豈是說忍就忍的,婦人依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幾滴清淚溢出眼角。
男人見她或許真的痛的厲害,整個唇齒也是咬的破了皮,心疼的不停的撫著她的額頭,安慰著她。
“相公……嗚嗚……”婦人實在是痛的受不了,搖晃著頭顱,耳邊全是淚水。
“梅桑乖,不怕不怕,相公的手給你咬著。”男人說罷,伸出手臂到她口前,一臉心疼模樣的看著他的妻。
婦人別過頭,她怎麼肯咬傷他?女人,即使再痛,也不會傷害心愛之人。
“產婆來了!海安你快出去!”另一個婦人帶著一個老婦進到屋內,並趕走了女人的相公。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襲來,梅桑隻覺得整個腹中翻江倒海,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拱破肚皮,又覺得腹中仿佛揣了個太陽一般炙熱難耐,灼燒著靈魂。
“啊——!!”隨著最痛的一霎那過去,梅桑尖叫一聲,感覺下腹霎時沒了那種壓迫感,隻剩些撕裂般的痛楚。
“嗚哇……”一聲嬌弱的啼哭傳來。
“生了生了,是個小丫頭。”產婆喜慶的拿起早已準備的嬰兒布擦著小娃娃身上的血跡。
生了麼……梅桑無力再看,那是……她和相公的孩子。
“咦?這孩子,頭發上的血色怎麼擦不掉?”產婆嘟噥著,手上卻也不敢用力,生怕傷了嬰兒柔嫩的頭皮。
既然擦不掉,那就等它幹了自己掉吧,產婆把孩子利索的包好,遞到梅桑麵前給她看。
用純白色嬰兒布包裹著的小嬰兒,隻出生時哭泣了一聲,之後便一直閉著眼,乖乖的任由產婆包好,遞到母親麵前。
這是個……乖孩子呢。梅桑心中,滿是軟軟的柔情。
“海安看了嗎?”她抬起頭,看著產婆。
“你看過就給他看。”產婆聽到後,便把孩子抱起,轉身推開門,交給一直等候在外的孩子的父親。
海安聽到孩兒啼哭的一瞬間,整顆心仿佛掉進了沸騰的熱水中,全身的血液都翻滾起來了。
現下看到產婆抱著小娃兒出來的一刹那,他為接過娃兒而伸出的手,竟然激動地有些發抖……
這是……他和梅桑的孩子……
接過孩子的一瞬,海安覺得自己仿佛抱著個炙熱的小火爐一般,這個孩子,真暖。
當父親的總是笨手笨腳,他甚至覺得自己手指的枝節末端都在顫抖,生怕自己力氣過大,擠壞了這個白嫩美麗的小娃娃。
可下一刻,他卻嚇得,差點丟出了手中的孩子。
這娃兒在父親懷中,漾出一抹微笑。
這確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在這之後,她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赤紅色的瞳仁,晶瑩璀璨,整個眸間仿佛漾滿著血色,又像是那秋末的楓葉,紅如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