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吾名武曲(1 / 2)

第1章吾名武曲

夜色如墨,黑壓壓地天穹吞沒了一切。月光如水,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無眠之人,卻正好有一個。司空真一個人趴在床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漫漫黑夜,空洞的眼眸中卻找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幾天前,司空真的父母在回家的路上,車子與一架運油車相撞,發生劇烈的爆炸。結果可想而知,車上的人無一幸免,全部都被燒得麵目全非。少年的手上緊緊地握著一些文件——那是份看了無數遍都依舊令少年難以置信的驗屍報告,臼齒印、血液樣本、牙髓DNA等都是百分百的吻合。而這份報告更是少年的父親司空梵的大學同學、多年的好友、且是這件案子的法醫方天延親手交給司空真的,司空真甚至還記得方叔叔將驗屍報告給他的情景——淩亂的、略帶著一點油光的發絲;厚重的眼鏡裏那雙紅得滴血般的雙眼;還有那本應押好在西褲裏的襯衫卻露出來一邊,低垂著它主人的不安……

司空真無法質疑,因為他知道,方叔平時最講究的就是自己上班時的衣著了。他說:“我身為法醫,每日給死者刨膛解腹,已是對死者的一種不敬,所以我更不希望不修邊幅地為他們解剖……”

“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嗎?”司空真一直喃喃自語著,他得不到答案,盡管疑點確實存在。

司空梵,作為紫陽市刑警大隊的第一把交椅,機敏過人,自己更是特種兵出身,而且是偵察兵種,什麼車沒玩過?120(公裏每小時)進彎140出彎的事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況且肇事車輛還是一輛笨重的運油車?以他父親的反應能力、對車的絕對控製力,避開一次相撞那絕對妥妥地。對於這樣的死亡方式,司空真很難接受。

其次,就是死亡的時間。紫陽市在過去的十年裏,在司空梵和他的搭檔張雲海的雷厲風行之下,紫陽市的犯罪率一直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平,黑白雙煞的名字更是名揚四海,令所有的黑幫分子聞風喪膽。再有一年,上麵的領導就可以交接退休,到時候紫陽市的警方力量就會完全進入到司空梵和張雲海的手中了,可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所謂的意外?是不是有著錢權上的交易?一切不得而知。

而在經過了這幾天的調查,警方也沒能得到什麼結論,隻好定性為交通事故。黑白雙煞中的黑煞張雲海,兼司空真的幹爹,則是成了司空真的臨時監護人。張雲海每日為司空梵的案子奔波不斷,司空真則隻能在祖屋呆著,不知所措地呆著。

時間,在不覺間飛快地流逝,司空真也不知道自己發呆發了多久,一股困意終於籠罩了自己神經——如果睡覺可以忘記煩惱的話,現在的司空真願意一天睡24個小時。

時間,淩晨四點許。幾道人影從山林中竄出,一人提著一桶汽油出現在祖屋前。他們四顧張望著,在確認了這木屋內沒有了動靜後,躡手躡腳地將汽油倒在木屋的周圍,最後將剩餘的汽油罐全部扔到了地下室中。

嗤!橙色的火苗在幾個人的手中同時亮起,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相繼將手中廉價的打火機扔到了身前的汽油中。哄!火焰,在泛著寒光的汽油上迅速蔓延開來。幾個人隨即轉身離開,飛快地消失了山林之中。

火焰,在司空真毫不明了的情況下瘋狂地侵蝕著這棟木質的祖屋,濃烈而耀眼的火光與空曠而冰冷的山林格格不入。

置身於一角焦域,司空真隻能感覺到周身有一股熾熱在翻滾和吞吐,它們爭先恐後地汲取、蒸幹著其體內的水分;焦嗆刺激的事物無孔不入,強硬地刺痛著他的肺部,一氧化碳之類的惡魔也趁機向他血液裏的血紅蛋白撲殺過去,迅速而有秩地攻占、剝離他對四肢的掌握權……

這,並不是夢境!司空真突然意識到,他的家,這個本就空蕩蕩的木屋竟也如此真切地燃燒著,火浪和黑煙四處彌漫肆虐,張牙舞爪地揮灑著高溫的氣芒,除此以外,再無其他的色彩。驚慌中司空真猛然坐起,跳下床,胡亂地套上拖鞋,隻是一股驚心的熱流刷地流過我的雙腳。條件反射下雙腳一縮,失去了平衡的司空真一股腦兒地向著木門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