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 / 3)

世界在很多人的眼裏是美好的存在,因為世間從不缺乏美麗的景色。

江南下雪了,這對於久居江南的人們來說,是一件奇事。在以往的一年四季之中,江南給世人的印象就是四季如春,不少詩人都曾以這種氣候作為讚揚江南風光的題材,也有不少富貴人家,一到冬季便會舉家南遷至此躲避寒潮。

但今年,江南下雪了。並不算很大,比起常年處在冰天雪地之下的極北來說,不過爾爾。

其實落雪的江南並沒有太多的變化,有的隻是白色與綠色的交替,或者說相融。

寒風呼呼之中,蒙蒙細雪至空中落下,街道兩旁的常青樹木披上白色的點綴,而城中河的河道更是結了一小層薄薄的冰霜。那些頑皮的兒童壓根不懼寒冷,在河岸旁踩下一個個腳印,拾起石子砸的冰霜破裂,魚兒紛紛驚散。

盡管寒雪籠罩,但江南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如春般的生機盎然。南鬆街的小販打著黃傘如常吆喝,東柳街的酒樓小二依然在門口笑臉相迎,而那西蘭街的青樓,老鴇帶著幾位姑娘穿著厚實的棉襖,一如既往的搔首弄姿,調戲路邊男子。倒是北桑街的街道較為安靜,細雪甚至在街道上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連腳印都沒有。

這也難怪,北桑街屬於江南達官貴人的居住地,這種突變的寒冷天氣,嬌貴的貴人們並不會有出門的念頭。除了府中下人需要一早前往東柳街買菜,可以說其餘的時間裏,每家每戶都是大門緊鎖的。

隻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了,然後便看見一道瘦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出現在街道,看模樣倒有點像是小偷。但並不是如此,瘦小的身影是某位貴府中的丫鬟,身上穿著的衣裳也算得體,隻是,在近午日時分,這丫鬟為何會出府呢?

隻見丫鬟左顧右盼的,雙手似乎是懷抱著什麼東西,低著頭,走出了北桑街。待得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大街小巷之後,她在一個死胡同停了下來,又是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在確定並沒有人之後,快速的將懷中之物放下,快步走出胡同,頭也不回的小跑了起來。

而此時,胡同裏,粗布之中,傳出幾聲咿呀之語。

...

夜已深,雪也是越下越大。

小販收拾著地上的買賣品,酒樓開始擦桌打烊,隻有青樓裏依舊歡聲笑語,那些不顧大雪紛飛依舊尋樂的男子的身影倒映在黃紙窗上,姑娘們簇擁著他,好似天上人間。

死胡同裏,積起的白雪已經將嬰兒的小臉埋沒過半,他從最開始的伸手好奇到現在小臉通紅,已經處於了奄奄一息的狀態。這是一條新生的生命,但很不幸運,他被拋棄了,即將邁入死亡的邊緣。寒冷對於新生生命來說是致命的,甚至他現在想要發出哭聲,也已經做不到了。

身體的溫度正在下降,原本明亮的一雙眼睛也開始變得渾濁起來。此時此刻,嬰兒應該開始感覺到眼皮有點沉了吧?

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胡同口的位置,步履有些蹣跚,腰間的位置也隱隱有些彎曲,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不同之前那些路過的行人,他停了下來,似乎是察覺到了胡同裏的嬰兒。

他緩步走進了胡同了,在麻布包裹住的幼小軀體前站住,歎了一口氣,蹲了下來。布滿皺紋的雙手將刺骨寒冷的積雪撥開,把嬰兒輕輕抱起。

嬰兒似乎是察覺到了些什麼,有些掙紮的撐開了眼皮,露出一小條縫隙,一隻小手也是微微動了一下。

老人笑了笑,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輕撫嬰兒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也罷,這也算修行的一部分了。”

...

中土大陸靠近中央位置是洛州,那裏有著遠近聞名的牡丹花,還有著三大門派之一的芸山。

在中土大陸,三大門派與大夏皇朝為尊,而在世人眼中,最令人向往卻不是守護中土的大夏皇朝,也不是曆史悠久的神閣,更不是苦守極北的雪宗,而恰恰是這坐擁美景的芸山。並不是芸山的修行法門十分的強大,而是因為芸山的一眾弟子。

自古以來,能進入芸山修行的弟子無一不是佳人。在芸山中,除了附屬的幾個小門小派,是沒有男性存在的,這不單單是因為芸山建派之初立下的規矩,還有就是因為修行法門比起男性更適合女性。

然而,不知為何,近段時間裏,芸山的主峰上出現了男性的身影,這讓眾多附屬門派的男弟子心生妒意,卻又不敢言語。

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小男孩,八九歲大小。在眾多芸山女弟子的眼裏,這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弟弟,每天在修行之餘,都會前來調戲片刻。

小男孩叫蘇凡,是芸山山主一位好友的孫子。

蘇凡的爺爺因為有事需要遠行,便將蘇凡托付於芸山,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讓一位男孩居住在佳人環繞的山峰裏,隱隱有破壞了宗門規定的感覺。但令人驚訝的是,芸山山主答應了,並將蘇凡就安排在了主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