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麼,那這是哪裏?
李木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豁然開朗的景致,她剛剛一直潛心思索,倒沒有意識到什麼時候走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來。
之前一直看到江炙是往山林中走去的,但眼前竟是一派田園景色,雖然夜色正濃,但李木也能看出麵前的是一棟簡單的稻草屋,屋前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初夏的時光,荷花還沒開,但荷葉卻田田的布滿了整個池塘。
李木突然意識到江炙還拉著她的手,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來,悄悄地縮了縮手,竟然還沒有扯動,李木有些疑惑,正準備再縮一縮,江炙卻突然握緊她的手像屋內走去。
李木倒沒再試圖收回她的手,江炙安排的地方肯定不會是個一般的地方,可能這不知道哪裏就有什麼玄機。
走到屋內,還是一副尋常農家的擺設,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立櫃,兩把椅子……等等,一張床?
是啊,這種地方怎麼會擺著兩張床,看上去也不太像有什麼可以墊著的厚褥子,而且……而且江炙實在是受了不輕的傷,她一個醫生,能讓江炙睡地上麼?
李木苦著臉,現在看天色大概是淩晨一兩點的光景,這個夜晚,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熬啊。正準備到立櫃中翻找一下被子之類的東西,卻突然發現江炙已經鬆開了他的手。
李木一愣神,江炙已經走到房間一角盤腿坐下,“我練功恢複傷勢,你睡吧,要想騙過陳太醫那夥人,今天這一晚不過去,是不能回將軍府的。”
李木又是一愣,被乾熾那麼一攪合,她都快忘了他們現在的大敵是陳太醫那夥人。她本來想讓江炙睡在床上的,可是江炙那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她雖然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可也發現不出端倪。不過讓她睡床她也高興,現成的便宜誰不樂意撿。
李木是被一聲木頭碎裂的巨響驚醒的,當她橫著短劍立起身子環望著屋內的時候,卻不由有些疑惑,她本來以為這聲音是有敵人入侵造成的,雖然有些奇怪她明明睡得很淺都一點沒察覺到,但是看眼下這情況,屋內那個立櫃的門吊在那搖搖欲墜,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敵人的痕跡,她相信她察覺危險的能力。
那這立櫃的門為什麼會破,江炙練功走火入魔了?
李木轉頭看向江炙,卻被嚇了一大跳。
他整張臉到脖子根都是紅的,嘴唇卻沒什麼血色,明明就盤腿坐在那裏,閉著眼睛,卻仿佛在拚命忍耐著什麼,頭發稍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渾身上下就好像剛被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攥著,眉毛糾在一起,看上去隨時會倒在地上,又或者隨時會跳起來。
李木大驚之下趕忙下床去看他,還沒靠近幾步就被一股氣力逼退。江炙緊緊閉了閉眼,似是在極力遏製著開了口:“你出去,離我遠點,但不能遠於十丈以外,快點。”
說到最後幾乎是在低吼了,但聲音卻沙啞的厲害。
李木楞了一下,站著沒動。
醫生做了那麼久,可不是白當的。
她已經看出了幾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