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白溟府上幾乎所有人都已喝醉了,橫七豎八地躺著。隻有李子夜一人不知為何越喝越清醒,估計是古代的米酒度數很小,還是想到了什麼。直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後他一個人還拿著酒壺大聲地叫道:“喝,喝,我們接著喝……”
月正當空,是深醉長眠的好時間。但因為李子夜,今夜也注定有人睡不著。大晚上的鞭炮聲響,觥籌交錯,喧嘩不止。離白溟府邸不遠的地方,月都中鼎鼎有名的幾座府邸全都亮了燈,這其中就有當朝太師孫超,以及號稱新月“隱相”的雷其清。
孫超披著一件長袍走到院子中央,管家孫通見孫超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去扶著他:“老爺,是鞭炮聲把您給吵醒了吧。”
孫超擺擺手道:“人年紀大了覺淺,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醒,不礙事的。”孫超年紀雖已老邁,但精神頭著實不錯。隻見他步伐穩健地走到假山旁,幾步踏上假山的石階眺望著問:“孫通,那邊是白溟的府邸吧!剛才應該是那邊是放的炮仗吧?”
“回老爺的話,是白公公府上放的炮仗。奴才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據說好像是白公公新認了一名義子,具體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
“哦?白溟認了一名義子?”孫超抬起右手捋了捋頜下的胡須道:“白溟此人雖然學識一般,但深得皇上寵愛。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收過義子,如今怎麼會突然就有了義子呢?對了孫通,宮裏是不是來消息了?說皇上最新欽點了一名禦前近侍?”
“是的老爺,消息說那禦前近侍年紀不大,名叫李子夜。”
“李子夜?”孫超想了想後道:“明日一早替我送份厚禮到白公公府上,就說是我恭賀他喜得貴子。”
“是,老爺。”王通躬身應道。
另一邊是雷其清的府邸,他離白溟的府邸要稍微近一些,所以他比孫超更早知道了白溟家中發生了什麼事。雷其清和白溟的關係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
白溟任內務府大總管,乃宮中太監第一人。而雷其清領睿思殿,主管出外傳導禦旨。中書省所有禦書號令都經他手傳出來,頒布天下。外麵的人全都稱他為“隱相”。新月所有太監出身的人中,也唯有白溟能與之比肩。
準確來說雷其清和白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上二人還偶有合作。不過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這太監第一人的名頭永遠隻屬於一個人,所以不管白溟和雷其清如何平衡,但終究二人的關係裏還是存在著一定競爭性的。
得知白溟認義子,雷其清與孫超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也是讓管家準備厚禮前去白溟府上祝賀。不過雷其清還順帶吩咐了一句,讓宮中的人好好注意一下新晉的禦前近侍,能夠結交就結交,如果不能就看看能不能拉他下馬。
一大清早,深知做戲應該做全套的李子夜,早早起床親手為白溟熬製了醒酒湯。白溟剛剛起床洗漱完畢,管家任護就帶著一名侍女將李子夜的醒酒湯端過來了,見到任護進來立刻問道:“任護啊,昨晚喝醉了吧。”
任護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點頭道:“的確是醉了,好久沒這麼醉過了。倒是大少爺海量,臨醉倒之前還堅持著把您送到床上後才倒地的。”
“哦?”白溟心中大為感動,點點頭道:“好孩子啊。對了,大少爺現在怎麼樣?還沒起床吧?如果還沒起床就別去打擾他,讓他多睡會兒。吩咐廚房今天早飯押後,等大少爺醒了我再和他一起吃。”
“哪裏呀老爺,大少爺一早就醒了。不僅如此,他還親自到藥房裏抓了藥材,親手為你熬煮醒酒湯了。”任護咧著嘴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道:“老奴逾越,沾老爺的光得以先喝了一碗。大少爺真是神術,老奴把湯一喝就清醒了,並且頭也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