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媽媽想要對你好,是真的,但是為你選錯了路,也是真的,你說因為原因而不計較結果,這一點媽媽有愧,因為我的原因也不純粹,但是……我最後,還是愛你的。”
殷千城淡淡淺笑,輕輕抓起她有些幹煸的手來,緊緊握了握,說:“我知道。”
所以,那一天,帶江慕水重新來到東郊別墅陪伴她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很堅定地讓她也喚了一聲媽。
溫暖的書房裏,沒有絲毫的冷意,很多時候親人之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心思,小邪惡都沒有關係,最最關鍵的是坦誠以待,你所以為不能原諒的事情,因為那些微妙的原因就突然能夠被原諒了,歲月淘沙,淘不散的總是血緣。
阮清幽慢慢抽回了手,看了一眼他的桌麵,說:“我剛剛大概是打擾你了,隻不過,知道了早上竟然是那樣的情況,我真的忍不住不來看你……我也不明白你們到底為什麼……難道是害怕我出事嗎?所以這麼大的事情都對我隱瞞過去了?”
她眸中隱約有不可思議的微微抱怨的光芒,說道:“你父親的死對我來說的確打擊太大,一旦你也出了一樣的事,我絕對會受不了,但是,我現在居然也不能忍受……你們把這件事瞞著我,然後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處理了……”
其實這件事,處理得一點也不輕描淡寫。
隻不過。
最後捧了一個好的結果給她罷了。
他淡淡笑了笑。
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鼠標,道:“那如果您覺得處理的太簡單,有空的時候把直播視頻下載下來,當電影看看,我也沒有意見啊。”
阮清幽抬眸,敲了一下他的胳膊,嗔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像是責怪他這種玩笑都能開。
他笑得更開了。
阮清幽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接著道:“我……媽媽其實還有些話想你說,不過,也不著急……就等你忙完這段時間再問吧,公司那邊應該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千城,那媽媽就不打擾你了。”
殷千城想不出阮清幽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點點頭,說:“好,如果有什麼問題,找不到我,也可以去找慕水。”
阮清幽的眸光閃爍了兩下,浮起虛假的笑意,說:“好。”
書房的門,再次虛掩起來了。
窗外大雪紛飛,已經累積了一尺雪那麼厚。
樓底下的電視還開著,播放著時事新聞,說今天的雪應該是全年以來降雪量最高的一場大雪,這場雪橫貫在聖誕節和元旦兩個大節中間,卻因為銘城有大事發生而顯得這兩個節日的氣氛都有些平淡。主持人的話裏仿佛還包含著什麼隱含的內容,這個時候聽新聞的人才猛地想起來,元旦本來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大事的,在此事之前就沸沸揚揚地熱鬧了一整個冬天,那就是,殷氏和許氏的聯姻大婚,原本就定在這個元旦的當天……
***
“殷氏繼承人跳樓直播”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快六個小時。
這個時候殷氏大樓門前的路段依舊堵得水泄不通。
圍在底下看熱鬧和說熱鬧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散。
很多的記者都上來就地取材。
很多人在對著這裏直播報道。
各種各樣的新聞在不管經沒經過當事人的承認之後都發酵了出來,一時之間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微博上的熱點時時刻刻都在變動,輿論就像海嘯刮來的亂風一樣,一會兒一個風向,這一天的銘城簡直熱鬧翻了天。
當然的,隻有當時在樓下的人,或者上去親眼見證那一場拉鋸戰的人,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其實誰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少跟此事有關的人,那個時候都藏在樓底下熙熙攘攘的人頭裏。
比如許歡瑤。
比如許默言。
也比如偷偷摸摸趕來的許敬堯。
還有殷千城的那一堆發小。
都被警戒線攔截在了封鎖線外。
那件事結束後,殷莫北被靠著手銬壓著走下來,上了警車的瞬間;警察宣告這件事結束,不會再有人跳樓,請大家迅速疏散消息的瞬間……不知有多少人被震驚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