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湘思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傅循，主動起身告辭：“傅叔叔，我和佳茜學校裏還有事情，先走了！”
寧佳茜也笑眯眯地朝傅循揮手告別。不過，當著寧丹青的麵，到底沒敢把那聲“傅叔叔”叫出來。
寧丹青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臉上帶著笑一副滿麵春風的樣子，倒是柔和了幾分她顴骨高聳、自帶刻薄的臉龐。
“我剛剛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的腿恢複得很好。最快半個月就能出院，到時候我們直接坐私人飛機回去，在家裏調養總比外麵方便周到。”寧丹青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自顧自道，“佳宜的傷挺嚴重的。爸媽和我妹妹的意思是想讓她跟著咱們回去，換個環境好好調理休養，到時候我們一起吧！”
傅循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冷冷道：“上次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寧丹青的麵部很明顯抽搐了一下，卻極力維持著那已經變得很難看的笑容：“循，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我們都已經不是年輕人，既然湊合著都過了二十多年了，為什麼不能繼續下去呢？”
這幾天在醫院裏的時候，傅循想了很多，他淡淡道：“這些年我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為的什麼，你心裏也清楚。你也說我們都不年輕了，剩下的日子已經邁入了人生的倒計時。我想，好好地重新活一次。”
他要跟寧丹青徹底劃清關係，不是因為他遇到了別人也不是愛上了別人。隻是想讓自己隨時做好準備，如果上天厚待，他這輩子還有機會遇到一個知心人。那麼，他希望，在自己遇到的時候有資格去追求、去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帶著一堆麻煩，讓彼此的處境變得尷尬。
每每談及這個問題兩人都是不歡而散，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傅循下了決心的事情從來就不會改變。寧丹青離開病房後，他撥了個電話出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話分兩頭，鬱湘思和寧佳茜剛出醫院，手機便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爸爸”兩個字，鬱湘思怔了一瞬。
片刻，才回過神來，她似乎很久都沒和鬱伯康聯係過了。
自從鬱澤陽從鬱家搬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回去過。
唯一的見麵，還是之前鬱伯康反對她和南珩在一起的時候。
對鬱伯康，鬱湘思心中的感情很複雜。
以前以為他是自己父親時，怪他花心害得原本美好的家庭支離破碎。後來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有隱情時，她對他卻再也怪不起來。
長輩的感情糾葛，有的時候他們確實不懂，作為局外人，似乎也沒資格去批評指責。
但鬱伯康曾經對她的好，她是記在心裏的。
“佳茜，你先去等車子，我接個電話，一會兒就來。”
“好，那我等你啊！”
鬱湘思走到一旁，按下了接聽鍵，習慣性地喊了聲：“爸。”
不知是不是錯覺，鬱伯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蒼老了不少：“湘思，今天周日，你中午有沒有事情？爸請你吃午飯吧！”
鬱湘思猶豫片刻：“好，那我們在哪見？”
“就去以前你最喜歡的那家小時光餐廳吧！”
鬱湘思掛了電話之後便和寧佳茜說了聲然後分道揚鑣了，她打了個車，這會兒市裏並不堵。二十分鍾左右，車子便停在了小時光餐廳門口。
這家餐廳已經開了有二十年的時間了，隨著時代發展幾經翻新，但老板一直沒換過，做的菜一如既往地可口親民，生意相當火爆。
鬱伯康和林婉霏離婚後，每每帶她出來玩，她都吵著要來這裏吃飯。
腦海裏飛躍著的那些舊事，現在再想起來，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鬱湘思到的時候，鬱伯康早已落座，看到她之後，便笑著衝她招了招手：“湘思，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