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忙活到下午四點多,看著病床上鬱澤陽安然熟睡的樣子,鬱湘思欣慰一笑。這才想起來她還沒顧得上和南珩說上一句話。可是這會兒他人並不在邊上,她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就離開了。
轉身出去將病房門輕輕帶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南珩的電話。
。
同一時間,醫院後麵草坪上,鬱伯康和林婉霏起了爭執,兩人麵色都不好看。
“我不管當初離婚的時候法院是怎麼判的!總之,九月份生日一過,陽陽就成年了,他有權決定自己以後跟誰一起生活!”
林婉霏目不轉睛地盯著鬱伯康,臉色繃得很緊。如果在這之前她還能退讓,那麼差點經曆了生離死別之後,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那些專家除了及時趕到救了鬱澤陽一命之外,還告訴他們這次鬱澤陽之所以會發病是因為吸入了大量的葎草花粉。鬱澤陽本身就對葎草花粉過敏,他當然不可能自己去接觸這些東西。在鬱家,有機會、有動機讓他接觸到的,除了蘭新梅,再無她人。林婉霏沒有證據,她知道,事情過了這麼久,想找證據大概也難了,但她不能再讓鬱澤陽回鬱家那個龍潭虎穴。
鬱伯康其實心裏也有幾分明朗,澤陽的主旨醫生劉醫生是蘭新梅的遠房表弟。昨天他還說澤陽發病是受了刺激,作為一個從業將近二十年的醫生,不可能犯這種專業性錯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幫著蘭新梅撒謊。
隻不過——
鬱澤陽是他的孩子,蘭新梅肚子裏未出生的那個也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一樣重要。
默了默,他不避不讓地迎著林婉霏的視線,開口:“讓陽陽從此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會同意!高遠平那個庸才能給我兒子什麼?他能給他富足優渥的生活嗎?以後鬱家都是澤陽的。讓湘思跟著你喊別人做父親已經是我能忍受的極限,我不可能再讓澤陽和湘思一樣!”
提到鬱湘思,林婉霏冷笑一聲,目光逐漸變得冷峭:“鬱伯康,你跟我說一句實話,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偷偷地帶湘思做過親子鑒定?”
鬱伯康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話,除了當年離婚時鬧得很難看的那段時間,這件事已經成為成為兩人間諱莫如深的話題,這些年再沒提起過。
眼中很明顯地刺了一下,鬱伯康雙手握起了拳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我沒有!湘思就是我的女兒,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需要去做什麼親子鑒定!”
“是嗎?”林婉霏輕嗤一聲,滿臉譏誚,“你懷疑又怎樣呢?你有什麼臉帶她去做親子鑒定?”
頓了下,在鬱伯康痛苦複雜的目光裏,她更堅定一分:“陽陽的事情我會堅持到底的。你無權替他做任何決定!”
說罷,轉身離去。
鬱伯康想拉住她,可是手伸了一半最後還是慢慢地垂了下來。
林婉霏回到病房的時候,鬱湘思剛剛和南珩結束通話。一轉身,就見林婉霏站在身後。
她嚇了一大跳,連連拍著胸口,試探著道:“媽,你嚇我一跳!怎麼走路都沒一點聲音的?”
母親有沒有聽到剛剛她和南珩約了晚上要見麵的話?
鬱湘思的心虛幾乎全都擺在了臉上,林婉霏就是想騙自己都難。湘思和南珩之間真的有了感情……
她緊緊抿著唇,沉聲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