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死?”阮落莘望了一眼太監手中深紅如血的毒酒,心痛地看著眼前這個她近乎愛了半生的男子,她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可還記得朕當初為何賜你‘鬱’這個封號?”葉辰煜未答反問,冷冷的話語中透漏著王者的霸氣。
“記得,鬱鬱蔥蘢,乃富碩之意,皇上說我們之間錯過太多,希望今後能夠幸福美滿便如那鬱鬱蔥蘢的草木一般。”
而且……‘鬱’與‘煜’同音,鬱皇妃,煜之皇妃……阮落莘眼中閃過朦朧之色,霧氣彌漫,淚水凝聚在眼眶,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這麼多年,因為覺得對你有所虧欠,朕一直包容你的一切,你陷害妃嬪謀害皇嗣朕也對你既往不咎,可是你堂堂翌朝皇妃竟與朕的大臣勾結,欲亂我國本,朕豈能容你?”葉辰煜看著她痛心的低吼,眼神中滿滿的全是悲痛。
“原來皇上包容了臣妾那麼多,如此說來竟是臣妾不知好歹。”阮落莘慘然一笑,沒有再辯駁,伸出纖手握起麵前的酒杯,“好,我喝。”
說罷,阮落莘舉起酒杯果斷送入口中,沒有絲毫猶豫,隨著苦澀的酒水流入喉間,一滴淚水也順勢從眼中滑落,啪嗒一聲滴在起初放那杯酒水的鑲金盤碟之上,聲音格外響亮,太監宮女慌忙跪了一地。
葉辰煜不可思議地望著已喝下毒酒的阮落莘,在她即將滑落在地之際趕忙出手接住。望著懷裏嬌小的人兒,這一刻他心如刀絞,滾燙的淚水終沒能忍住頻頻而下。
阮落莘伸出纖手緩緩撫上男子的臉頰,一點點描繪著他臉上的輪廓。
“如果可以重來,我定不再踏入這宮牆,隻願永遠都隻是一介布衣,和,和自己最愛的人相守到老。我們可以一起蕩舟在那芙蓉花畔,喝荷葉瓊露,吃藕粉芙蓉糕,賞日出日落,觀花開花謝,再也,再也不要踏入這深宮……”隨著阮落莘的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她撫在葉辰煜臉龐的手也似沒了支撐一般緩緩落下,閉上眼簾沉沉睡去。
葉辰煜緊緊抱著身體漸漸僵硬轉涼的阮落莘,久久沒有鬆開,臉上是說不盡的虧欠與悲痛。
曾經,她為他步入宮闕,深陷牢籠。
曾經,她為他中毒之深,生死一線。
曾經,她為他放棄自由,甘留宮中。
曾經,他為她奔去沙場,不顧生死。
曾經,他為她拋下江山,甘做布衣。
曾經,他為她冷落後宮,榮寵至極。
然而現如今,一切都隻得加上一個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