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堂嫂今年50歲(1 / 2)

下了輪船上火車,下了火車上汽車,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月亮鎮。

寡婦村的陳支書到鎮上來接我,由於不通汽車,我們邊走邊聊。

寡婦村地勢偏遠。稍微有點錢的人都把孩子送到城裏去上學。原來有三百多人的村小,現在還不到五十人,老師都跑光了。

走了個多鍾,終於到了。

轉過山頭。迎麵一座明三暗五的大瓦房,青瓦白牆,很是漂亮。屋子前麵是一塊大壩子。十來個婦女圍在一起聊天,繡鞋墊。

陳支書說,這是黑子家,也是全村唯一的商店。也是村裏最人氣的地方。

還沒走近,就聽一個女人在大聲叫喚“咪妹,來客啦”。隨著話聲,一個女人從屋裏走了出來。這女人五官清秀,胸前鼓鼓的兩團像是兩隻小白兔,要撐破白襯衣脫籠而出。陳支書說這是黑子老婆。

咪妹微微笑著,露出兩排好看的貝齒:“這是劉老師吧,歡迎歡迎。”說著話,把我們讓到了屋裏。

說話喝水間,把子裏的女人們也一窩蜂的湧了進來。像看稀奇圍著我和陳支書,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屋子裏亂哄哄的。

“安靜安靜,”陳支書站起來大聲地說,“你們這些騷娘們,沒見過男人嗎?呆會兒把劉老師嚇跑了,誰叫你們的孩子念書”。

“陳支書,劉老師住哪裏呢?學校的宿舍早就拆了。”

我扭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大大的眼睛,兩條粗黑的辮子。後來才知道,她叫陶方。

“你管住哪裏?反正不住你家裏。”陳支書還沒答話,另一個女人笑嘻嘻的說。引來女人們一陣大笑。“瞧你這張破嘴",陶方作勢要撕,“住的太遠上課有影響,我是為孩子的前途著想。”那女人擋開陶方的手,趁機在她鼓鼓的胸前抓了一把“嗬嗬,孩子的前途。我看是為你自己的前凸吧”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轉身就跑。陶方拔腿就追,兩個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好啦好啦”,陳支書拍起了桌子。可屋子裏的女人誰也不買他的帳,該說的說,該笑的笑。

“唉”,陳支書攤開雙手,“鄉下女人就這樣,你不要見怪”。“沒事沒事”,我趕緊說。

以前在工地幹活,十天半月沒見到一個女人,連蚊子都是公的。現在倒好,一屋子的女人。恍惚到了女人世界。平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我,手足無措,低著頭不敢看周圍的女人。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些,陳支書又開始說了:“陶方說得有理。我想好了。劉老師就住我堂嫂家裏。堂哥年前去世,侄女開春又出去打工了,多個人也熱鬧一些,何況,她家離學校很近。”

"幹嘛住她家呀?我的男人去年也死了,我一個人也冷清。"牆角一個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女人說。她叫溫小梅。

“是啊,幹嗎住她家呀。我也一個人,我也離校近”。又一個女人說。屋子裏鬧鬧哄哄,都爭著要我住他們家。

我的頭有點暈。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像我這樣平庸的男人,走在大街上也沒有女人肯多看一眼。到了這裏竟然成了香餑餑。

“算了算了”,陶方站出來解圍,“就住堂嫂家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屋子裏又是一陣哄笑。有個女人提出來一個新問題“堂嫂今年50歲了,她還行嗎?”眾人笑個不停。陶方笑得差點背氣,“堂嫂不行,你去幫忙啊”。

陳支書平素威風凜凜,這會兒也哭笑不得,拉著我狼狽而逃。

也巧,我們到時,堂嫂剛從地裏回來。個子不高,白白胖胖的,像是個保養得很好的城裏人。

“來啦,快進屋”,堂嫂手忙腳亂的打開大門。陳支書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