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房裏,隻從窗口射下兩條光柱,照在吳思遠的臉上,給他的神色更添了幾分慌亂。
“說!誰派你來的?”張子琪拿著烙鐵,背對著吳思遠說道。
“我真的是從蘇州逃難過來的學生!哪是什麼日本奸細啊!軍爺!明察啊!”吳思遠不住地求饒。
“哦?那剛才那個長官怎麼說,你被逮住的時候說的是日語啊!這你怎麼解釋?”
“長官!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這一路上遇到的全都是穿著****軍裝的日本兵。看到中國人就是一頓狠揍啊!還好我上學的時候學過一點日語,所以就偽裝成日本僑民才來到這。沒想到遇到咱中國軍隊了,所以我就失手了!”吳思遠一邊賠笑一邊說道。
“你說什麼?這一路上都是日本兵?有多少?”
“挺多的,還有坦克大炮,都走的大路。小路上走的都是咱中國兵。”吳思遠說道。
“胡說!我們中國軍隊哪有那麼窩囊!中國的軍人,個個都是爺們!”張子琪不禁對國人的麻木有些氣憤。
“是!是!都是長官這樣的爺們!”吳思遠看見張子琪手中的烙鐵放了下來,連忙討好。
“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現在還有幾班船去武漢,再不走可上不去了!”
“是!是!我這就走!”吳思遠聞言連忙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等一下!你叫什麼?哪人啊?”
“我叫吳思遠!徐州府人!”
“走吧!”
哎!徐州!你可別再回家鄉了!那裏也會有一場惡戰啊!張子琪歎息道。
“嘟~嘟~”集合號吹響了,張子琪趕忙理好軍裝,拿起槍到操場上集合。
集合完畢時,營長走了進來。
“兄弟們,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營長難掩心中的悲痛。
“剛剛,你們的連長,我們營的戰鬥英雄,在執行偵查任務的時候被日軍的狙擊手······打到了心髒,陣亡了······”
“連長!你不能不要兄弟們了啊!“薑茗翰對天嚎叫起來。
“張子琪!“營長打斷了士兵們的悲傷。
“到!”
“連長走之前,說你槍法不錯,要讓你當三連連長!你能勝任嗎!“
“能!“張子琪信心滿滿。
“好!那我就把這個英雄連交給你了,一個人可都不許少。另外,這兩個新兵交給你了,好好訓練!”
“是!”
張子琪向營長身後一看,頓時一驚。這不是徐海博和韓治遠嘛!好嘛,指揮部還真厲害,這就找到我了,送老部下來了!
嘿嘿!這下好辦了!
“副連長!”張子琪叫道。
沒人回答。
“報告新連長!副連長在上海犧牲了!”薑茗翰說道。
“好!那麼你現在就是副連長了!你好好操練操練這兩個新兵!”說著,還朝他們倆使了個眼色。
城外戰火連天,不時有日軍的炮彈飛進城裏。三連的戰士卻隻能看著操練新兵發呆,個個都無聊透頂,隻得在新兵身上找樂子。徐海博和韓治遠就慘了,隻能不斷地向張子琪投來哀怨的目光。而張子琪卻隻顧著研究那把從日本人那繳獲的九七式狙擊槍。
裝在左側的狙擊鏡使這款狙擊槍顯得與眾不同,不過威力和準確性都很不錯,四百米之內可以保證精確打擊。這款槍在中國戰場上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指揮官和機槍手、炮手。
他拉了一下槍栓,壓了五發子彈進去,一切都很順暢,看來它的主人很細心。不過現在歸我了。張子琪心裏暗爽。
南京城外,已是炮火連天,日本的飛機大炮對中方陣地輪番轟炸。中國軍隊的傷亡不斷增加。
“喂!喂!你說什麼?守不住了?不行!受不住也得守,唐司令下的是死守的命令!這個光華門你就是用身體當城門也要擋住日本人!你聽見了沒有!”趙剛旅長衝著電話一陣怒吼。
“旅長!別吼了,電話線斷了!”一旁的話務員說道。
“快派工兵去修!”
“旅長,工兵團也上前線了!我們旅快打光了!”參謀長說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前天剛上來的整編旅這就打光了!怎麼可能!”趙旅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旅長,日本人一個旅團啊!還有飛機大炮,我們扛不住啊!”一個小戰士拖著傷腿悲哀的說道。
“哎!給司令發電報,就說光華門危急,請求援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