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文他老板的休息地點在最深處,這裏的空間也有些狹窄,很像是某些建築的下水道設置,小心翼翼越過了好幾個人,才到了他老板所在的地方。
當我們到的時候,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很蒼老的麵孔,臉上的溝壑似乎是在訴說他這麼多年的滄桑,而且瞳孔異常渾濁,頭發有一半都是花白色的,裸露的皮膚上麵遍布灰白色的老年斑,此刻穿著一雙布鞋和一身70年代的軍大衣,忽然對我一笑。
這一笑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我甚至都感覺我們是在去翻一個人的棺材板板,打開之後裏麵的屍體裂出一個微笑在敬個禮:“你好你好。”
我感覺我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自在的,隻好報以一個微笑,別提多難看了,而且這老頭我總是感覺我見過,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尤其是那個微笑,看著怎麼有點眼熟?我腦子裏麵仔細回想從小到大遇到的每一個人,可是絕對沒有一個人是這麼蒼老的麵孔,要知道現在的老年人保養的非常好,七八十歲的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五六十歲的我看見都要叫一聲大哥好,為什麼?叫大爺人家跟你急,用板磚追殺你都是輕的。
那老頭忽然衝著金三文擺手,金三文會意,走上前去,老者附耳跟他說了幾句話,說話的聲音非常輕,我幾乎就感覺那老頭嘴唇一動就說完了,搞得我好不鬱悶,金三文一直說是,隨後轉頭就對我們兩個人道:“張爺說了,你們可以走了。”
這一下我就笑了出來,哭笑不得的,合著這老爺子吃飽沒事幹把我們兩個叫過來檢查了?我能受了這口氣,但是李川北可受不了,直接眉毛一挑就道:“我說老爺子,這可是您不道德了啊,我們兄弟兩個好好的在我們地盤上養傷,沒招您沒惹您,是,您手下的人救了我們,我們感謝您不是?但是山不轉水轉,難保你們就沒災沒難的了,我要是救了你們把你們叫過來站一會在讓你們走,你們自己樂意不?”
雖說我感覺李川北這樣說有些不妥,但是我心裏也有一肚子,當下推了一下李川北,那老頭渾濁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們,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我甚至感覺他是一個死人,而且瞳孔的聚光不是我們,金三文尷尬一笑,賠謝兩句。
李川北還想在說些什麼,被我推了回來,兩個人又開始坐在床墊上麵聊天,不過也沒什麼好聊的了,雖然我們都九死一生,但是除了說說各自遇到的危險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誰知道以後呢,天知道下麵是不是地獄。
又休息了一會,幾個人就開始架鍋做飯,我們從下來開始就沒有吃過一頓熱乎的飯,此刻看到爐火眼睛差點都蹦出來,那金三文也會誘惑我們,拿出一個罐頭一點點的去皮,急得我都想一腳踹飛他自己直接生吞。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兩大鍋熱乎的飯就做好了,我們實在是餓壞了,拿著一個茶杯就打算去搶,誰知有人比我速度還快,王平頭嗖的一下從睡袋裏麵鑽出來,順手抄了一個茶缸挖了一大勺,直接就塞進了嘴裏,燙的他哇哇大叫,但是仍是咽進去了,看的我右眼抽搐了好久。
李川北也愣住了,咽了好幾口唾沫才道:“你他娘的就不燙?”我不去管後麵怎麼樣,直接就挖了一大勺放到嘴裏麵,說真的,好久都沒有吃一頓熱乎的飯了,尤其是這種香味齊全的飯,饞的我幾乎哈喇子都留下來了。
一頓狼吞虎咽,兩個鍋就剩下了鍋底,我又挖了一勺湯喝了幾口,喂了嚴眼鏡幾口,就躺在一旁,全身熱乎乎的,感覺受的傷什麼的好了一大半還多,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這時,柳林突然和幾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走到哪老頭和金三文的旁邊低聲說了幾句,那老頭點了點頭,金三文就拍拍手,對我們道:“收拾一下!找到塔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