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變得更陰沉了,雷聲轟隆,夏季的雷雨總是說來就來,半點等待的時間都不給。
她已經在這條熱的燙腳的高速公路上走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攔了多少輛車,她也記不清了,隻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過。
在這種車禍頻發的路段,猛然從角落裏竄出來一個破破爛爛的人攔車,她不否認,是有點嚇人。
隻是情況危急,她也沒法把自己弄得稍微看起來正常一點。
失敗了不下幾十次的林小免擦了擦布滿在腦袋上的汗珠,眯起眼睛抬起頭看著遠處密布的烏雲。
雷聲冷不丁的響了起來,轟隆一聲在頭頂炸開了。
她害怕的縮了下脖子,手攥緊了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這裏是哪裏,她又在哪兒,統統都不知道。
她隻記得自己在跟閨蜜一起出發的路上,卻神奇的被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準備好在最後一個暑假裏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她還特地帶上了自己多年從指甲縫裏省下來的小金庫。
尼瑪,說好的說走就走的旅行,怎麼就成拐賣案了。
處心積慮了四年之久,你丫潛伏期也太長了吧。
騙錢不算,還想把她給賣了,她知道自己天生麗質人見人愛,起碼能賣個十萬塊,可大家都是當人的,咱能別這麼隨隨便便就殘害同類嗎。
走累了,她就坐在地表溫度起碼破了五十的柏油路上喘著粗氣,即使快下雨了,也無法改變天熱的事實。
想她純潔善良的一個小姑娘,竟然也會遇到這種被拐賣的坑爹事,而那個始作俑者,居然就是她結交了好幾年的閨蜜。
可憐她老爸老媽含辛茹苦養了她這麼多年,花了這麼多錢,沒想到她正要回報社會呢,卻得嗝屁了。
她還得再堅持堅持,要不把那倒黴玩意揭發了,就算做鬼也做的憋屈!
轟隆隆的雷聲滾滾而來,暴雨也隨聲而至。
嘩啦啦的雨將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衝的破的更徹底,幾乎要擋不住那外泄的春光。
她摟緊了胸前那幾塊破布,又衝上了高速公路,閉著眼睛攔下了經過的那輛車。
雨很大,頭發已經徹底濕透了亂七八糟搭在了腦袋上,林小免卯足了勁大喊一聲,“救命啊!”
高速公路上碰瓷?
開車的司機悄悄的把車往後開了一點,積累了多次經驗的林小免怎麼不知道他想跑路,她又往前走了點,始終保持著自己貼在車上。
見車不動了,她整個人都趴在了車頭上,一個手緊緊的抓住了後視鏡,她張嘴依舊嚎著,“救命啊!救命啊!”
溫度適宜的空調也阻止不了司機滿頭大汗,他僵硬的回過頭對著坐在後麵的人笑了一下,“老板,好像有情況。”
坐在裏麵的人翻過了一頁紙,冷冷清清的發出了聲音,“怎麼了。”
光是三個字,就讓司機渾身發涼,“好像有人碰瓷。”
下著暴雨的高速公路上有人碰瓷,這幾個詞語組織在了一起,哪個都沒法讓人相信。
“直接開走。”顧繼培冰冷的眸子掃過司機,司機更是欲哭無淚,他這招誰惹誰了,他總不能直接把人裝死吧,開車的人可是他啊!
“可,可,可是,老板,那人抱著咱們車上的後視鏡不撒手……”雨水太大,天又陰沉,根本看不清楚外麵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興許還不知道是人是鬼呢。
真撞?
司機咽了下口水,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不管是人是鬼,他這輩子還沒殺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