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誰能想得到,一夜之間,諾大總理府工作人員走掉了大半兒。他們離開的原因似乎都隻有一個,那就是拒絕與政治騙子為伍。
對這些人的離去,周吉平沒有讓任何人阻攔,完全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大半夜過去後,總理府的工作人員已經走得不剩幾個了,碩果僅存的幾個都被安排在一樓的辦公室裏,與警衛連的戰士們挨得很近。
布科把那架模型直升飛機捧到了周吉平的麵前,而後者則從機腹下取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條……
功夫不大,周吉平把紙條上的字全部看完。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鋪上紙迅速寫下回信。不到二十分鍾,布科又把這架直升飛機送回了露台頂上,然後又向夜色中的桑加發出了信號。很快,模型直升飛機低低的嘯叫著,飛向了夜空。
不一會兒,模型直升飛機飛到了一百多米外的一棟建築的屋頂上,緩緩的落了下來。黑暗中再次亮起了一團小火苗,告訴對方禮物已經平安收到。
一個同樣身材高大的漢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托起了模型飛機,帶著他穿過走廊,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裏。在這間屋子的窗口,一個身材壯實魁梧的大個子剛把臉上的夜視儀摘下來。聽到身後的門響,這個大個子也不回頭,仍舊自顧自的抱怨著:“幸虧有夜視儀,這家夥又上了熒光漆,不然在夜間操縱這個東西還真困難。”
說著話,大個子回過了頭來——原來是圖阿,馬蘇阿裏的侄子,被馬昆達所看重的人。
“您真打算幫他?閣下?”托著模型直升飛機的漢子問圖阿道:“他可是一個政治騙子,他向所有的人隱藏了他的身份。”
圖阿已經坐了下來,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漢子道:“多烏達,除了他的身份外,還有哪些指控是有真憑實據的?可是再想想他為蒙塔亞做的事情吧,蒙巴頓、馬昆達、博爾瑪和他,到底誰做得更多?相信你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如果不是這個惱人的雨季,蒙塔亞人會餓肚子嗎?恐怕自己種植的糧食已經足夠了。”
可是很多蒙塔亞人都不喜歡他,他管得實在太多了,人們覺得活得很累,沒了以前的自由。多烏達嘴裏強辯著,手裏的模型飛機卻已經放到了圖阿的麵前。
蒙塔亞該變個樣了。圖阿一邊從模型飛機上取信,一邊繼續說道:“活得累些,總比戰亂不斷要強;蒙塔亞人要是還維持原來的狀態,繼續吃外國的救濟,說不定……”看著周吉平的回信,圖阿後麵的話被硬生生的吃了回去:“他居然要這麼做,這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嗎?”
天,漸漸亮了。
桑加城郊外的公路上,跑來了一隊身材瘦長,步履輕快的少年。當他們跑到示威者所設置的障礙物時,少年們齊齊轉向,沿著公路又向下一個被堵死的路口跑去。
在他們的身後,隻留下一串串流裏流氣的起哄聲音:“哎,小夥子們,不要再跑了。你們都被那個騙子了洗衣了腦了,與其這樣天天累得喘不過氣,還不如好好回家睡覺……”
“睡死你!”一個少年低聲罵道。接著少年快跑幾步,追上打頭的一個少年道:“霧內,我們這樣做能管用嗎?這些天那些跟著我們一起跑得人都不見了。”
“我不管,我隻知道自己要跑下去。如果有一個人看到之後,也想跟我們跑下去,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別看霧內一邊跑一邊說話,卻依舊吐字清晰,呼吸不亂。
少年們不再說話了,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呼吸和步伐上,展開了他們每天繞著桑加城跑兩圈的定量訓練。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跟上了五六個十來歲的少年,他們也和霧內等人一樣打著赤腳,不遠不遠的跟在霧內等人身後。
上午,桑加城內的治安局勢越發的混亂了。很多地方出現了持槍持械的暴徒,他們進行著零星的打砸,搶劫著店鋪和居民的財產。但是與往年的匪徒不同的是,這些暴徒似乎有著很強的法律意識,從來都是隻打人不殺人,隻搶錢不強 奸。這樣一來,讓人感覺桑加城的治安雖然混亂,但卻仍處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根據蒙塔亞憲法規定,除軍事方麵的情況外,隻人國家遭受重大災害和治安事件事,軍隊才被允許進入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