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馬逸雪來說,眼下彈得這首曲子不知已經彈了多少遍,自從弘曆從離開司馬家,到一點音訊都沒有,甚至傳說他已經死了的時候,司馬逸雪就變得終日與這首曲子為伴,她是多麼想能再當著弘曆的麵彈給他聽,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弘曆始終沒有回來,而她卻依然堅持在彈,也許是對弘曆的愛讓她堅持到現在吧。
弘曆聽著聽著似乎陷入一種休眠狀態,眼睛雖然睜著,耳邊雖然依然縈繞著司馬逸雪的琴聲,但眼睛裏看到的事物卻不是眼前的一切,弘曆隻覺自己看到一個男人,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看著著他與司馬逸雪經曆的一切。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正是司馬逸雪和“弘曆”,“弘曆”一臉陰鬱若有所思,怔怔的也是坐在這個小亭中聽著司馬逸雪彈奏。漸漸的眼前的一切開始混亂,小湖、小亭夾帶著司馬逸雪和她的古琴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猶如一股強大的龍卷風,夾帶著司馬逸雪的哭聲,想要將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吸走。慢慢的小湖不見了,小亭消失了,司馬逸雪和她的哭聲也消失了,最後隻剩下“弘曆”一個人站在山峰的頂端,“弘曆”雙眼冷冷的盯著自己……天空中迸發出無數道泛著刺眼白光的閃電,一齊向“弘曆”擊來,瞬間眼前的所有事物被白光取代,什麼也看不見……
“弘大哥,弘大哥……”司馬逸雪看著眼前呆坐著的弘曆輕聲的喚著,看著弘曆還是和以往一樣若有所思,心裏既有甜蜜,也有說不出的酸楚,她不確定這個表情代表什麼,可自己的經曆卻告訴自己,弘曆不久依然會離去,隻是不知道下次會離去多久而已。
“啊……”弘曆不知是被幻覺裏的閃電驚到,還是被司馬逸雪的呼喚聲驚到,身體一驚,後背的長袍一驚被自己的冷汗打濕。弘曆仔細想想剛才的“經曆”,似乎自己真的和那個弘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吧。
“弘大哥,你怎麼了?”司馬逸雪有些擔心的問。司馬逸雪知道弘曆會再次離開自己,隻是不確定這個離開離自己是近是遠,隻是不確定弘曆會不會再回來……
“恩……雪兒,我沒事。很好聽……”司馬逸雪彈的琴的確很好聽,可現在弘曆思考的並不是琴聲。畢竟在郡守府呆著並不是弘曆現在想要的,也許正像慕容伊他娘安排的那樣去做,弘曆才有可能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份,弘曆下意識的感到心底深埋的一種使命感,也許“弘曆”的那個眼神代表了什麼……。
“恩……”司馬逸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今天她等到了弘曆,雖然嘴上吵著要弘曆負責,要弘曆娶她,可她自己明白,現在也許不是時候。
“雪兒……明日我就要啟程去蓬萊……等我回來娶你……”弘曆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也許他的責任心是前世當警察曆練出來的。再說,如今他對司馬逸雪已經突破了身體上的界限,再不負責也許就真不是男人了。
“恩……我等你。”司馬逸雪終於等到了想象中的話,輕歎出一口氣,抱著琴走出了小亭。與上次告別不同,弘曆給司馬逸雪留下了希望,而司馬逸雪也會追尋著這條希望,久久的等著弘曆回來,不給他一點負擔。
“……”弘曆想說什麼,可還是沒說出口,靜靜地分開,不留一點負擔靜靜地等待,也許是司馬逸雪給弘曆最大的愛吧。
晚霞的光印著燈籠的昏黃,小亭下的弘曆明日又要踏上那條未知的路,追尋著自己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