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讓你遊過去了,這裏這麼多樹木,咱們紮個木筏子,站在上麵劃過去”,修毓笑道,“你又不是沒坐過船,連海都出過,還怕這小小的湖泊麼?到時筏子紮大點,我在中間再給你立個樁兒,不用你動手劃水,就緊緊地抱著樁兒,把眼一閉,坐那兒打個盹兒,一個時辰不到,就過去了。”
“我看此法甚好”,唐天驕讚道,然後看著謝可風,“謝可風,你不用擔心,這裏湖麵平靜,木筏子在上麵應該會很穩的,而且我和修毓水性都不錯,在海裏麵都沒問題,即便你萬一落入水中,我們也可以及時相救。”
見修唐二人都是這般想法,謝可風也沒了脾氣,也隻好點頭應允,依計而行。
三人下了山,來到湖泊近前,在湖畔的叢林中砍了些大樹,用藤蔓樹皮搓成繩索,將樹幹緊緊地捆在一起,謝可風尤其擔心紮的不結實,又將筏身多捆了幾道,特別是自己要抱著的那根木樁,除了將其楔入到筏身的圓木上,還有刀掏了幾個凹槽,用榫卯的結構使其固定的更加牢固。
為了照顧謝可風的心理,這隻大木筏子用了十顆人腰粗細的大樹,紮好之後,寬有一丈多,長更是接近兩丈,就是七八個人站在上麵也綽綽有餘,筏子推入水中,修毓和唐天驕先將行李包裹用繩索綁在筏中央的木樁之上,然後脫下鞋子,挽起褲腳,坐在木筏的兩邊揮漿劃水,謝可風卻果然如之前商量好的一樣,岔開兩條腿,坐在木筏中間,雙臂抱著木樁,不再理會其他任何事情。
湖水冰冷,非常清澈,蕩起雙槳,推開水波,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夾雜著清新的水汽,令人心曠神怡,這種身臨其境時的觀瞧,與在遠方高處所視又有所不同,藍天白雲倒映在水中,十分清晰,仿佛就在身邊,能夠觸手可及,天也藍藍,水也藍藍,間隔就在一線間,恍惚中讓人有種錯覺,分不清是自己是在天上,還是在水中,兩邊青山疊嶂,峰頂白雪皚皚,幾種簡單的純色搭配,讓人倍感清新爽朗。
望著不一般的湖光山色,唐天驕有感而發,不覺輕輕念到,“五尺竿頭風欲平,長風舉棹覺船輕。柔櫓不施停卻棹,是船行;滿眼風波多閃爍,看山恰似走來迎。仔細看山山不動,是船行”,所念的是一首民間曲詞,用在此時此地,也算是恰如其分。
“你們就不能劃快點麼?這四周有什麼可看的,不就是些山山水水麼,還沒我家牆上掛的畫兒好看呢,回頭我一人送你一幅,不,一人送十幅,把屋子掛滿,讓你們沒事兒天天看,看個夠,現在,你倆就專心點,趕快給我用力劃吧”,謝可風一言既出,大煞風景,對於他來說,盡快到岸,早日脫離這片苦海,才是重點。
“蟹殼兒,稍安勿躁,這都已經走了一半兒了,夠快的了”,修毓看著謝可風的樣子,笑道,“之前在海上,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也沒見你有多怕,在這兒你反倒擔心起來了,我說你怎麼這麼沒長進。”
“海麵上好歹坐的那是船,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擔心也沒用,現在呢,下麵就是幾根破木頭,剛沒過水麵兒,水還不停地往上漫,你看,我坐在中間,褲子還給打濕了,再者,這抬頭就能看到岸邊兒,你說能不著急麼。”
修毓聽了,心中暗笑,有心繼續和他調侃幾句,可還沒等開口,一旁的唐天驕忽然起身站起,緊張地看向四周,卻又一臉茫然,修毓見狀,頓生不祥之感,趕忙問道,“天驕,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