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弘感覺隻要能握著父親的大手再黑的地方他也不用害怕,於是現在他很安心的在父親的帶領下走入了這地底的黑暗之中。
那入口後的環繞向下樓梯好似是無窮無盡一般,在終於有了蒙蒙的光亮從下麵傳遞了上來時,父子倆也到達了這次的目的地。
碧龍之森,中心結界,界碑之下,地底三層。
這時一個極大的空間,澤弘向上望去竟然看不到頂,隻有熾熱的岩漿發出的光芒給這裏提供了照明,而且那些散發光熱的岩漿溫順的延著預製地槽的形狀緩緩流動著,將無窮無盡的火能散出地麵隨後被覆蓋在上麵的透明琉璃板吸收化為這結界的能量供應。
澤弘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他還年幼的腦瓜裏想不明白為什麼隻要這一層薄薄的琉璃板就可以讓自己站在這熾熱的岩漿之上。
但是澤弘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麼東西就被他的父親拉著向一個孤零零的石台走去,那石台並不算高大,隻是每一個側麵都鑲嵌滿了黑鑽,而在石台的上麵也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他的父親蹲下來輕輕摸著他的頭柔聲問道:“澤弘,你知道碧龍之森的三條基綱嗎?”
小澤弘眨著琥珀色的大眼睛小聲說道:“我知道,父親。”
“第一絕對不會做出對家園有危害的事情。”
“第二絕對要時刻做好為族人犧牲的準備。”
“第三絕對不要靠近界碑。”
他的父親將澤弘額頭那有些卷起的頭發輕輕理順然後問他:“你今年已經十歲了,我也不會把你當做小孩子了,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做好為咱們潛族所有的生命做好犧牲了嗎?”
澤弘這時的眼睛裏溫柔之色盡去堅定的說道:“人不能為自己活著。”
他的父親歎了一口氣。
“那好,對不起了兒子。”
之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這是澤弘這一生裏最後一次聽到父親溫柔的對著自己說話,因為自那一日起他的身份就不同了。
在恍惚間他感覺到了自己被放上了石台之上,恍惚間他感覺到了某種及其鋒利的東西割破了自己的皮膚。
恍惚間感受到了在身體的每一寸都出現了陣紋一樣的傷口。
身體能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疼痛,還有身處冥間一樣的寒意與身處雷暴中心的麻痹。
這些痛苦的感覺迫使他不清醒的狀態消退了一些,於是他可以強行扭過頭,這時他看見這石台周圍竟然坐滿了各個族人聚集區裏的巫祝,他們齊聲頌念的聲音是那樣高遠是那樣渺茫。
他再把頭扭到另一邊,看到那個自己進來時便躺在石台上的人,也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可是隨著自己身體疼痛的加劇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那個小男孩的身體裏流淌到自己的身體裏。
那種注入力越來越強同時他的身體也感覺越來越疼。
在某種刺穿聲響過後終於終止了那似無盡海嘯般的疼痛。
在昏迷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個躺在身邊的小男孩已經皮肉盡去,全身的骨骼都發著黑色,空洞洞的眼窩裏向外冒著兩道黑煙。
他的意識已經混沌到無法分析恐怖了,隻是覺得自己周圍那些梵唱聲越來越近,隻是覺得自己的靈魂越來越輕,隻是覺得自己好像要飄到遙遠的天上去了。
“要......死了嗎?”
隨後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虛空中傳來了哢噠一聲,這是上鎖的聲音。
這時的澤霖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雕刀轉身離開了石台擦了擦額頭上密集的汗水,桬楙也收了功散去了自身所散發的紫芒,先向周圍其他的巫祝左手扶右胸行過禮,待到其他人都散去後來到澤霖的身邊輕聲問道:
“澤霖,怎麼樣?能夠成功嗎?”
澤霖歎了一口氣:“不行也得行,若是這個容器再度死亡了我們就封印不住秘鑰了。”
桬楙看著石台上那由屍體化成了黑色屍骨再化成的黑色飛灰,又看著渾身血痕的澤弘同樣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你也是夠狠的了,這是你的兒子澤弘吧?為了這次封印的成功率我們采集了產於厄庇米修斯山麓的永凍之冰,搭配了向東方鑄閣的秘境雷澤內索來的爆雷,還有他自身所擁有的焱屬性構成了冰之陸火焚天疾雷烈,將秘鑰死死的鎖死在澤弘體內的小世界裏,即使我們聯合了十二位巫祝護法,可是這有多麼痛苦你知道吧!更何況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