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大戰已過。
原野寧靜,城郭之外,民曰有鬼夜哭。
垂暮,即無人煙,再大膽的人,也不敢在在夜間外出。一到晚上,城外愁雲慘淡,陰風森森,有人見過孤魂野鬼,猶在呐喊,廝殺。
城外,暮靄沉沉,城外的一切,隱隱約約。
柳頌秋就站在祥雲城外,默默呆立,白衣勝雪。
身後的戰士,隨著他一起默哀,這裏,就是將軍戰死的地方。
城牆上,有羌人軍士,遙遙而望。
“又鬧鬼了。”一個軍士說。
“戰死的靈魂,不得安息,要請高僧敲度。”有軍士附和。
“隊伍整整齊齊,是不是陰兵過道?”有軍士問。
雖然,軍中不語怪力亂神,鬼神之事,誰也不知道,軍中,隻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但是城牆上的軍士,都覺得心有寒意。
“也是可憐。”有軍士感歎,“人已成白骨,冤魂還不得安息。”
有風吹過,帶著森森鬼氣,但是對於這軍士,也算不了什麼。
軍士們不理會這些白衣鬼魂,鬼魂們也不理會軍士。仿佛陰陽有別,各行各路。
可是,這些鬼魂久久不散,有笛聲傳來,聲音悲切。有歌聲相和,歌聲高亢激越。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城上軍士,聽得如醉如癡。
那是柳將軍戰死之地,柳將軍鬼魂,都如此強悍,那引亢高歌的,莫非柳將軍英魂不成?
城內,有歌聲相和。
天空中,飄蕩著這高亢的聲音。
“柳將軍真是英雄無雙。”有羌人軍士有感而發,“生為人傑,死為鬼雄!”
“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守將見勢不對,登上城牆,高聲吆喝。
“大唐六皇子白介及柳將軍家公子柳頌秋,特來祥雲拜祭柳將軍。”
城外那白衣“鬼魂”高聲回答。
原來,這哪裏是鬼魂,是漢唐軍士。那吹笛的,原來是白慎,那高歌的,竟然是柳頌秋。
“好大的膽子,連柳致遠都死在這裏了,你們竟然還敢來!”守將高聲吆喝。
“守土有責,為人臣不得不來;父喪此地,為人子不得不來!”柳頌秋回答說。
“你們就不怕來了就回不去嗎?”羌人高呼,有強弩硬弓,用城牆中伸出。
“死生等閑事!熱血男兒,從來不避生死!”白慎高呼,然後一聲令下:“攻城!”
箭,如雨點般的射向了城牆上的羌人。
羌人還擊。
僵持中,城內,有火起,有人大喊:“殺了羌人,救我幽州父老。”
有幽州戰士向守城的幽州士兵衝了過去,奮不顧身,還不忘記招呼大家:“操家夥,上,羌人沒有三頭六臂,為什麼我們要害怕他們呢,他們人比我們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