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門而入(1 / 2)

蘭澤手腕上振動得發癢。抬手看了一眼,兩寸多寬的手環直冒藍光,是張荷的緊急呼叫。他立刻接通了。

“小蘭,是我。”手環放在耳畔,傳來荷花姐姐的聲音。

“姐幹嘛呀?我剛剛才坐下。”

“出事了。你把手裏事情先放一放,下樓幫個忙。”荷花姐姐的聲音嚴肅而又冷靜。

蘭澤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成片的核苷酸代碼,無奈放棄了馬上開始工作的念頭。

他站起身,把外套脫了,隨手丟在椅子上,轉身出門。

家裏常年18c,這是跑跑跳跳和蓋被子睡覺最舒服的溫度了。他們住的樹狀別墅樓的公共區域常年保持在24c,一件短袖t恤的溫度。出家門就得脫外套。

荷花姐姐在馬路對麵的老住宅區裏。所以,蘭澤從電扶梯直接下到-3樓,走地下通道過去。

老小區據說租金很便宜的。究竟有多便宜,不知道。反正他們兩口子沒租過。

蘭澤在地下通道,按照手環上的導航,找到了荷花姐姐在的那棟樓。直接從地下上了電梯,從電梯間出來,就是藍灰色的長走廊。一側牆上幾乎滿是窗,另一側牆上是零零落落的公寓門。若有若無的陽光透過雲的縫隙,穿透走廊的方形大玻璃窗,斜射在地麵,形成明顯的菱形。淺灰色的門和窗,整潔而散發著暮氣。

荷花姐姐在牆邊站著,不高興地盯著電梯口方向。

她不是一個人在這裏。社區警小吳也在。他一身製服,躬著腰,正湊在旁邊的門前,疑似在研究門板圖案,也不知道上麵究竟畫了啥。

“怎麼了姐?”蘭澤挑了挑眉,問道。

進了走廊,蘭澤就開始出汗。這條破走廊裏的窗戶,有一半是開著的。樓裏樓外溫度一樣。室外溫度肯定是超過24°c了,這條走廊還有太陽曬著,感覺悶熱得很,搞不好有三十多度。

“幫忙把這門弄開。”荷花姐姐指門。

“怎麼不找師傅開鎖?”蘭澤隨口問了句,走到門前。

“汪師傅家倆娃放假,昨天他就帶娃出國旅遊去了。”小吳見他來,從門前退開,抬手背擦了把腦門上的汗。

“你們不是有輔助動力裝甲嘛,幹嘛不用?“

老百姓,到別人家破門而入,這個責任不好說;警察的話,——天生就是用來背這類責任的。

“正常巡邏,誰帶那種東西啊。”小吳無奈地說,“蘭……先生,責任我來負。趕時間,交給你了。”

社區警察嘛,日常工作基本上就是:幫老大爺過馬路推個輪椅,搭救一下房頂上的貓之類的。暴力工具基本不帶,要帶都帶的是團結群眾的工具。

“小蘭,快點。”荷花姐姐拍了一下蘭澤的胳膊。

蘭澤看了一眼荷花姐姐。見她一臉正經相。

蘭澤點點頭。

“你們讓開。”

這條走廊頂多兩米寬。門與窗的排列是錯開的。所以,從門前退後,就得頂著牆。

蘭澤站在牆根下,端詳了門板一秒鍾。得,這角度沒辦法助跑,直接硬撞吧。

他抱著胳膊,以肩膀衝門,來了一下狠的。

轟——!

這門撞起來太響了。

複合材料包鋼的門板向裏凹去,同樣材料的門框,頂部的長螺栓已經脫離了破碎的水泥牆,露出一條縫隙。

“你要不要緊?”小吳一臉懵逼地問他。

“沒事,我脂肪厚。”

蘭澤在門前隱約聞到什麼奇怪的腥味。

蘭澤退後一步,用另一側肩膀收了點力道撞去。

哐!整個門框帶著門,應聲從牆壁上脫落。但因為門框形狀的關係,並沒有立刻倒下。所以,蘭澤及時用手撐著門框,小心的連框帶門挪開了。

“地震了?”隔壁的中年宅男打開門,看到走廊裏發生的奇怪一幕。

門被蘭澤暴力打開了。室內的門廳地麵,掉了不少水泥碎渣。

室內擋著厚窗簾,光線不好,一地的血,顏色發暗。

一個肚子隆起很嚴重的人,叉著腿,頭衝著門口,齜牙瞪眼,麵目猙獰,就倒在門廳裏。

蘭澤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去。荷花姐和小吳從他身邊跑了進去。

荷花姐蹲下,抱著地上那具身軀,小吳搭了脈搏。兩個人的表情好像挺嚴重的。

“我現在送去醫院。我車就在下麵。”小吳看了看荷花姐和蘭澤,“請再幫忙搭把手。”

荷花姐到臥室裏,把床單給扯了下來;從頭到腳裹著那具身體,免得隱私不小心暴露在大氣中。蘭澤小心地抱起那具身體,一直下了電梯。

他們站在地下電梯口,等小吳開車過來。他警車上有護理床。荷花姐一路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那具身體還是軟的,不大好聞。不知是活是死。反正脈搏呼吸都沒有,也沒動靜。身體的腿合不上,所以抱著的姿勢挺別扭的。蘭澤覺得骨盆好像是兩片的,能活動。腿中間擠著個小孩子的頭。在房裏那會兒,裙子是掀著的,三個人都看到了。頭頂是黑色的,滿是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