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給你嬸兒弄美些,你打扮你自己幹什麼!”
“秦叔,我這……打扮美一點兒,不也給你長臉嘛,好歹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又不是我家的。”
“這馬上就是你家的了!”瑾妍淘氣地逗了逗秦盛平,才敲響了顧知意的房門,“嬸子,起了沒?”
屋子裏傳來輕輕一聲,“恩,醒了。”
秦盛平趕緊朝著瑾妍擠眉弄眼,讓她進去,瑾妍朝著他得意地晃悠一番,才道,“嬸子,那我進來了啊。”
在合上門的時候,瑾妍還不忘朝著巴巴望著的秦盛平吐吐舌頭。
在院子外,有一個人將她的頑皮都看在了眼裏,輕聲自語著,“傻丫頭。”
話中有些許寵溺,翻身下馬,站在院子外的山林小路等待。天沒亮就出門了,昨夜還去辦了些事情,這夜幾乎是一夜未睡。
屋裏。
“嬸子,早醒了吧。”瑾妍偷笑兩聲。
“你這丫頭,還取笑我呢?你們在外頭嚷嚷,我能不醒嗎?”顧知意坐起身來,順了順長發。
“嬸子,我可不會綰發啊,你這長發,該怎麼弄?”瑾妍在梳妝台前,將要戴的首飾都給挑了出來,回頭看她。
“哎,這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講究那些做什麼,一會兒我就隨便盤一下就是了。”
顧知意不算老,三十四歲的年紀,隻有這幾年勞心勞力了些,看著倒還很是年輕。
“還年輕著呢,您也就大我十幾歲,我叫你嬸子都叫老了,誒,那嫁衣你放哪兒了?”瑾妍站在衣櫃前,一眼望去,一件紅色的都沒有。
“在丫頭床上呢,之前送來不是怕弄皺了,就給擱床上攤著了。”
“我去拿,您先起,我馬上端臉盆進來。”
顧知意坐在鏡子前,有些感慨,一晃十五年都過去了,頭回穿嫁衣的樣子還曆曆在目,仿若昨日呢。
鮮紅的嫁衣,讓她回到年少,十八歲之時。
朝夕相處八年,他終於娶了她,嫁的是愛情,卻終是不能變為親情,安國侯爺爵位要想世襲,朝中還是得有人支持,皇上當年大改俸祿製度,世襲爵位倒是攥緊了權力。
她被趕出來不到三個月,如今的雲夫人就入了府。
“嬸子,在想什麼呢?我敲門都沒聽見。”
“沒什麼。”顧知意放下梳子,接過瑾妍抱來的嫁衣。
“今天,要是有人鬧事,你別說話,我來。”瑾妍想到那秦安她姨就頭疼,那個姚娟今日鐵定會來鬧。
“你是說安子他姨?盛平給我說,她今天來不了的,讓我放心。”
“秦叔做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兩日都沒在村子裏看見她。”
這兩句話的音還在屋子裏轉呢,這人就來了。
“雲煙!你個不要臉的!”姚娟潑婦的聲音傳了好遠。
秦盛平聽到聲音,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蹭蹭地就跑了出來,“你咋回來了!”
“哼,我咋回來了!你這老東西,對得起我姐嗎?”
“姚娟,你有什麼資格提你姐,你對得起你姐不?”秦盛平也是頭大。
姚娟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滄桑,似乎是從哪兒趕回來的,“哼!你居然讓我家胡元把我送到礦裏頭,就這事兒,咱沒完!”
在屋子裏聽這話的兩人,難掩驚訝,送到礦裏頭!
“他咋還幹出這種事兒呢?”
“嬸子啊,秦叔也是為了不讓你糟心,那姚娟就該!”
“礦裏是隨便人去的嗎?還一個女人,出了人命咋辦啊。”
“你沒聽她說是胡元送去的嗎?又不是秦叔送過去的。”
“可是……”
瑾妍打斷她的話,“別可是了,先別管她,你抓緊時間,萬一一會兒客人來了,我出去看看。”
外頭還說得激烈,秦盛平也不想讓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在這裏撒潑,壞了他的好日子,這一大早的好心情都快給弄沒了。
“你家胡元把你送去的,你賴我頭上做什麼!”
“秦盛平,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敢做不敢認!”
“閉嘴!”瑾妍出來就是一聲吼。
本來姚娟聽到這聲音還震了震,轉頭看見是瑾妍,又是陰陽怪氣,不好好說話了,“喲,還說是誰呢,瑾妍呢,你不在青樓裏當老鴇啦?好久沒見你了?是到哪家富貴人家做妾了?”
瑾妍在京城的事兒,村子裏幾乎沒人知道,他們一家和山下來往本來就少,加上瑾妍去京城做得事兒更是說不得。
看著女人尖嘴猴腮的樣子,瑾妍就來氣,“托你的福,沒老死在這山村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