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兒坐在房子裏心跳不止,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一種來自異性的手,傳遞的一種說不清的無名騷動,使她不敢想像那是一種強硬進入的信號……
晚自習剛一下,桃源高中英語組高德宏高組長就打電話叫她必須參加晚上的給她和葉風飛舉行的入夥盛宴。
她半推半就。
因為她有一個1歲多的男孩。
如果帶孩子去,孩子又哭又鬧掃大家吃飯的興致,多不雅觀;如果把孩子留下,她初來乍到,又沒有一個放心托付的人,無奈。
可她又不能不去,她還是半個東道主……
桃源高中,今年根據縣局的安排新調進了7名教師,其中英語組就調進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她,另外一個就是葉風飛。
葉風飛是她早就認識的人,他曾和她的同學黃亞萍在同一個初中教英語。
聽黃亞萍說過,葉風飛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前幾年因不滿縣上給教師拖欠工資的事就毅然不吭不響跑到南方掙高工資去了,短短三年時間就足足掙了10多萬。
10多萬啊!那是當時教師每月隻有3、4百元錢工資、發都發不出來的非常時期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呀!
錢是掙了不少,但南方的米飯確實吃不慣,加之南方學校和內地學校的管理不同,老師之間很少走動,課餘之時多為“孤家寡人”。
晚上睡在床上,手上拿著錢數得再多,也沒有一個貼心的哥們姐妹說話甚是感到寂慌。
一聽說內地落實了教師工資,不管是想老婆還是想孩子,反正回來了。
縣上當年外流教師太多,導致許多科目缺教師,特別是英語教師,那是貧困時期餐桌上燕窩——奇缺,教育局就二話沒說,一紙文就把葉風飛發配到了當時有半年時間沒有老師上英語課的坊村初中。
由於初中教師嚴重不足,他在初中一呆就是3年,今年8月份和她一同參加縣局高中教師招聘,也被分配到了桃源高中。
葉風飛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在走南方之前就是高中教師,回來放到初中,隻是縣局對他們這種亂跑的人的一種變相處罰。
按道理講,這種不安心本縣教育的人,是一律不會要的。
但縣局考慮到,教師要走,確實是事出有因,縣上給教師半年、甚至是一年不發工資,這些教師都是食人間煙火的凡夫俗子,他們不僅要吃要喝,而且上有老下有小,那都是要張嘴吃飯的呀,外出也是出於無奈。
當時的賀局長在研究返鄉教師的班子會上明確表示:
這些教師出去了,給我們當時的教育教學造成了一定的困難,迫使我們在縣教師進修學校以2萬5的價錢短期培訓學員以補充我縣當時的中小學教師,這卻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縣黨政領導關係戶的就業壓力,也促進了我縣教師的血脈流通,這沒有什麼不好。
更何況,這些教師在南方參與了教學,學了不少南方學校的先進教學經驗,這比縣局花錢公派要省事的多,這些人現在要回來,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總比拿咱們的熱臉去蹭人家的冷屁股請他們回來強。
但也不能這麼公開說,要不然,全縣教師跑光了,剩我們幾個教育局長搞全縣教育不成?!
現在,好!要回來,咱也不能輕饒他們,搞個殺一儆百,他們不是掙了錢了嗎?叫他們交一定數額的教育補償費,再不熱不冷降一級使用,也不妨貶一兩個去鄉下的初中,堵一下眾人之口……
冰雪兒認為葉風飛牛,錢多是小事,還有局長的這麼無奈一說。
這實際上是葉風飛這些人不滿縣局管理,豁出去幹自己想幹的事,抽局長耳瓜,敢做真人的表現!
比那些終日呆在學校,與縣局拚命、罷課、鬧事還挨批的老師們高明得多了!
縣局的越無奈,他們頭上的光環越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