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劉縣令道:“這些教民,在此散發符篆,居心不良。你們幫我求取一枚符篆回來,我要看看,這些符篆,是否真的有功效。”
這種事情,是不能夠讓官府中人去的。官府中人有官威,一靠近那些教民就能感覺到來自上位者的威嚴,就會逃跑。
因此縣令要找許義他們幫忙。
“縣令大人稍等。”
兩人向教民走去。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彌勒降世,世尊身亡。”
一個教民走過來,對兩人行禮。
兩人還了個禮,教民便取出兩枚黃紙製成的符篆,分別遞給兩人,“祛病救災,普救世人,入我教門,不受孤苦!”
語氣裏隱含勸說兩人入教的意思。
兩人不為所動,接過符篆,再次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繞了個圈,回到縣令的轎子旁邊。
“不錯!”縣令讚許的點頭。
兩人將符篆遞過去,縣令卻隻將許義手中的那個接了過去,“一個就夠了。”
將符篆遞給從人,吩咐:“你拿去試試。”
那從人躬身接過符篆,取出刀子,在自己的手掌上麵割了一刀。傷口破裂,鮮血流出。
從人一點也不急,取了一碗水,將符篆點燃,灰燼融水喝下。而他手上的傷口,隨著灰燼水喝下,迅速止血結疤。
“這下麻煩了!”
縣令自始至終關注著這一切,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這些教民,竟然真的精通小術。”
“有了這些小手段,百姓就極易受到蠱惑,進而上當。”
“縣令大人,既然擔心教民為亂,為什麼不現在就將這些教民抓起來呢?”胡友學獻策。
縣令搖頭,“教民為亂,隻是猜測,暫時還沒發生。豈能因為對方將來可能反叛而抓人?”
“人隻要還沒犯法,就是無罪。”
“我為縣治官,治理一縣,當秉承公法正理,寧可放過一萬,也不能錯殺一個好人啊。”
說到這兒,縣令揮了揮手,意興闌珊不願再說。轎夫抬起轎子,向縣衙的方向而去。
“這個縣令倒是個好官。”等縣令走後,許義忍不住對胡友學道。
“劉縣令原本就不錯,不過,這次他急著回去,必然問計於劉小姐。”胡友學盯著縣令轎子離開的方向,一臉的依依不舍。
這依依不舍顯然不是對縣令。
“縣令還要請教劉小姐?”許義詫異的。
“那是當然,如果是你,嗯,你有一個妻子,靈慧無雙,算無遺策,你會不會凡事向她請教?”胡友學反問。
許義臉上一紅,反駁道:“我哪來的妻子?”
“假設,假設,嗬嗬,就是假設。”
胡友學見許義臉紅,反而笑了。從對方的反應當中,立即判斷出,許義必然未經人事,甚至和女性的接觸都不多。
這一點和他完全不一樣,他家境富裕,身邊自然少不了丫鬟使女的陪伴。既然從來不缺女人,談到女人時,也就落落大方。
“你的這枚符篆,還要不要?”
許義的目光,落在胡友學手中的符篆上麵。
這符篆能夠治傷,或許也能用來治病,許義就想拿回去,給他母親使用。
但不知道胡友學是否需要,因此詢問。
“我用不著,你要是需要,你就拿去。”胡友學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思,將手中的符篆遞過來。
“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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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許秦氏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家的院子裏納鞋底,看到許義回來,慈和的問:“義兒回來了?”
“母親!孩兒回來了。”許義躬身行禮。
“義兒,你坐,今天在學堂裏,學的怎麼樣?”和昨天一樣,許秦氏要先檢查許義的功課。
許義卻不急著坐下,將那枚符篆取出來,“母親請看。”
“義兒,這是……”許秦氏疑惑的目光落在那枚符篆上麵。
“母親,是這樣的……”許義將得到符篆的過程講了一遍,著重提到符篆使用的效果。
“這枚符篆,果然有奇效,連縣令都稱讚,我想要給母親使用試試,看看對於治愈母親的雙腿,是否有效。”
“唉!”許秦氏聞言卻長長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義兒,你父親在時,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請母親教誨!”許義見自己母親一臉的認真,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他說孔夫子經過一口叫做盜泉的泉水,當時很口渴,卻因為這口泉的名字,始終不肯喝這口泉的泉水。”
許秦氏沒讀過書,講故事便不太生動。
但這是著名的誌士不飲盜泉之水的故事,許義隱約也聽說過,隻聽得冷汗涔涔而下。
許秦氏接著道:“孩兒,你在街上,看到有治愈能力的符篆,就想著帶回來給為娘使用,這是一片孝心,值得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