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回視著他。“對你而言，我隻是一個越國人。不是麼？”
“是。不管你是王公貴戚，還是賤籍流民，對我而言，你隻是一個女人！”杜義銘牽過她的手，迫她轉過身，疾行小段。
安清纓幾番欲抽出手，無奈力氣相差太過懸殊。幾步之後，齊國的營地出現在眼前。
上千座月白的營帳一直綿延到視線所不及的地方。杜義銘揚鞭一指。“山的這頭有我五十萬鐵騎。另外一邊是大好的河山。越朝曆經百年，吏治腐朽，上下耽於享樂。如果是你，該作何打算？”
安清纓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可是他所言句句是實。她不願意說些空話，雖是無奈，仍舊答道。“如果是我，當揮師南下！踏平淫樂奢靡，將江山據為己有。”
“可是朝中有人百般做阻，偏偏要與越朝比鄰而居。又當如何？”
安清纓不語。
他所說的自然是蕭慎。此時此刻，若是齊國上下一心，他揮兵南下，改朝換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是偏偏他不能專心戰事，一旦動身，便極有可能禍起蕭牆。
越朝吏治腐朽，已經糜爛入骨髓。當今皇上雖然勤政，但是終究愛惜士子筆下那點名聲，守於禮法，不敢真正觸動世家大族。
從前她不知道鄰國威脅，竟然強大如斯。今日親眼目睹杜義銘軍威，深知若是再無人掀攪起越朝這潭死水，於朝中軍中大手筆洗牌。越國似乎已經難以救藥。
杜義銘深吸了口氣，等著她的回答。
“王爺，若是真有那一天。你能不能保相府周全？”她猶豫良久，兩國若大舉興兵，勝敗之事非她所能掌控，所能預見。她隻能做最壞的打算。保全相府。至於軒轅玥。她將與他同進退。
“你究竟是什麼人？”杜義銘再度出言相詢。
“如你所言。一個女人。”
“那你隻能成為我的女人！”杜義銘哈哈一笑，一把將她摟住，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剛烈的男子氣息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侵入安清纓的意識。她想要反抗，可是這是一場強悍直接的攻城略地，他的作風一如他的軍風，不容抗拒。
直到他主動放開手臂，安清纓才得以掙脫。怒視著他。“我說過了，我不願意！”
“是！你說過了，你不從。我若用強，幹脆將你們四個一同殺了！可是現在不同！你若不從，將來我便屠盡安池敏相府百餘口！”他眼中得意之色甚濃，似是隱隱猜到了什麼。
安清纓一怔。
忽然之間力氣盡失。她有家，有家人！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也沒有辦法同軒轅玥同進退，她甚至不能安安心心的去死。
心中的憤怒蔓延出眼底，她骨子裏的倔強逼著她不能妥協。“這話，如果你能活著站在長安城上，再說不遲！”她咬著牙，一字一頓。“不過現在，你若是逼我，我便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