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筆耕之旅”(代跋)(1 / 3)

回眸“筆耕之旅”(代跋)

常言道:“文無定式”。為使本篇跋文既有可讀性,又有趣味性,擬以“斷代體”謀篇布局,並“特聘”網絡熱詞“被”字,“客串”各章節“篇首”,以期一“被”一故事,一“被”一鏡頭,一“被”一感悟。

被首秀。我的處女作,發表於1973年12月12日《哲裏木報》二版(今《通遼日報》),標題是《白音套海大隊精打細收,複打複收》。這篇處女作的“出籠”,主要因了風馬牛不相及三件事的“偶合”。一是擔任大隊專職廣播員。這年9月,我被調到“大隊廣播放大站”工作。我有幸成為“第一任廣播員”,這要感謝新聞記者同期聲錄音采訪(到達集體戶當晚,隨行記者點名讓昔日班長代表集體戶知青表態發言)。於是,我便當場“伏炕疾書”,然後衝著麥克風就是一通慷慨激昂“表決心”。因了這次奮筆疾書和“一次錄音成功”,我給大隊領導留下了“能說能寫”初印象,進而為半年後當選大隊廣播員(兼記者、編輯),創造了先決條件。二是榮升大隊“準班子成員”。調到大隊廣播站不久,大隊書記又任命我為民兵連副連長兼文書,使我有了“參政議政”和獲悉大隊“革命生產形勢”等諸多信息的便利。三是電動萬能脫粒機脫淨率低。為使廣大貧下中農從掄木棒、拉石滾子打場法中解放出來,大隊專門為三個小隊分別配置一台電動萬能脫粒機。但由於脫粒機轉速快,導致脫粒後的玉米棒兩端都有顆粒殘留。這三樁看似互無連帶的事兒,偶合到一起便有了催生“處女作”的主觀因子:一是大隊黨支部書記王煥來,每每都要帶上“本台記者”的我,陪他一起騎馬挎槍(既顯氣派又可途中打獵)檢查各小隊生產進度,以便在“大隊新聞”節目中“造勢”;二是我倆一連轉了三個小隊,聽到和看到的都是新配備的萬能脫粒機“消化不良”問題;三是回到大隊部後,我從策劃“自辦新聞”的角度,建議大隊書記下令,讓各生產隊在家“貓冬”的輔助勞力(放寒假的中小學生),以及半勞力(農村素有“姑娘時期全勞力、戀愛時期半勞力、結婚之後零勞力”習俗)走出家門搓玉米,以彌補機打玉米脫粒不淨的缺陷,得到大隊書記的認可。結果,不到1周時間,全大隊30多個半勞力,就手工搓玉米150多斤,既解決了因“機漏”而浪費糧食問題,又較好地落實了公社領導關於“精打細收,顆粒歸倉”指示,可謂一舉兩得。於是,我就以此為素材,撰寫了題為《白音套海大隊精打細收,複打複收》一稿,先是在“大隊新聞”播出,然後就郵寄給報社和廣播電台。半個多月之後,這篇稿件就被《哲裏木報》(1973年12月12日第二版)和哲裏木廣播電台采用。當我看到報紙時,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手拿著報紙反反複複地看,咋看也看不夠。盡管編輯發稿時,將1000多字的“中山裝”,剪輯成360多字的“小背心”,但這終究是我第一次“手寫稿變成鉛印稿”,第一次在報紙上刊登自己的“大作”,第一次榮登文人薈萃的大雅之堂。因為中學時,自己就曾立誌當一名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給別人看”的記者,今天,自己雖未圓夢,但終究邁出了“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的第一步,也成為一個“寫文章給別人看的人”,心中那種驕傲和自豪之情,難以言表。若幹年之後,難以忘懷“處女作”的我,還先後撰寫了兩篇回憶“處女作”文章,一篇是《處女作引發的衝動》(《通遼日報》2004年10月17日周日版),另一篇是《處女作發表之後》(《沈陽鐵道報》2013年7月28日周日版)。

被專版。我所撰寫的新聞稿件,先後有兩篇享受“專版”待遇。第一篇專版稿件《上山下鄉大有可為——白音套海大隊知識青年鍛煉成長的故事》,刊登在《哲裏木報》1974年6月17日三版;第二篇專版稿件《在鬥爭中加強民兵理論隊伍建設》刊登在《哲裏木報》1974年11月5日三版。實在講,這兩篇稿件之所以“被專版”,可謂造化弄人——得益於“天時地利”。第一篇“知青故事”專版,沾光於“天時”。因為每年5月前後,全國各級新聞媒體,都要圍繞毛主席“五七指示”精神,大張旗鼓地宣傳“知識分子走與工農相結合道路”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是年,恰巧我們大隊知青被評為“先進集體戶”,並被指定參加哲盟和科左後旗兩級“知青先代會”。於是,我寫完大隊知青“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紮根農村幹革命”事跡材料之後,就從中“優選”四則小故事,然後冠以“上山下鄉大有可為”主標題,分別寄給報社和電台。由於稿件“恰逢其時”,很快就被《哲裏木報》和哲盟電台采用。

第二篇專版稿件《在鬥爭中加強民兵理論隊伍建設》,沾光於“地利”。這個“地利”,並非“自然景觀”的地利,而是“人文景觀”的地利。因為我所在的大隊民兵連,自打跨入“先進”行列之後,無論是“抓階級鬥爭”,還是搞大批判,或是“農(牧)業學大寨”,都始終處於“典型典型,幹啥都行”領頭羊的位置。但後來,隨著“批林批孔”運動不斷花樣翻新,先進典型“疲勞綜合征”便逐漸顯現。但當“運動大方向”轉入“批林批孔”“批儒評法”“批《水滸》”“批宋江投降派”時,“民兵理論骨幹”的“追風”步伐越來越“不跟趟”,胡批亂侃的“嘴碼子”也越來越“不靈泛”,一小隊甚至有人“一本正經”地揭發批判:既然“水壺”(滸)不是好東西,那暖壺也肯定不是好東西!其實,身居窮鄉僻壤的農牧民,祖祖輩輩連《水滸》是個什麼東西都聞所未聞,更何況“孔老二”“儒家法家”是何方神聖更是說不清道不明。在如此“大好革命形勢”下,我受命參加了旗委宣傳部舉辦的“批儒評法”理論骨幹培訓班,同時又受益於學習班中獲悉的農村牧區“運動難深入”報道信息,回來後我便以本大隊“加強民兵理論隊伍建設”為主題,補白式地寫出這篇具有極強指導意義的經驗通訊,很快就被報社編輯以整版篇幅刊登,哲盟廣播電台也隨後播出。俗話說:“老鄉怕街坊。”由於我在撰寫這兩篇“大塊頭”時,程度不同地摻有“想當然”成分,所以,深知內情的知哥知妹都不無調侃地說:“看了老徐寫的稿子,咱算知道報紙是咋回事了。”或許,這就是“妙筆生花”的曆史憾痛。

被石頭。處女作發表之後,我寫稿的熱情,簡直到了“白熱化”程度。那陣子,幾乎是聽到啥就寫啥,看到啥就寫啥,甚至想到啥就寫啥,有時為了稿件的“時效性”,白天到各小隊采訪,晚上回來挑燈夜戰突擊寫稿。一時間,把大隊黨支部和民兵連吹得天花亂墜,諸如《大隊黨支部認真學習元旦社論》《大隊黨支部狠抓路線教育,搞好一班人的團結》《批林批孔促進夏鋤生產》《民兵連搞社會調查》《人定勝天,抗旱播種》《白音喜海大隊社員出勤率提高》等。僅在下鄉翌年的1974年,我就在哲盟及吉林省(當時隸屬吉林省)報紙和電台發表稿件10多篇。當時那股“筆勤”勁兒,還可從不斷變換的筆名中窺斑見豹,有時用“陶海”“特古舍”(平的譯音),有時用“報道組”“大隊報道組”“民兵連報道組”,等等,三天兩頭就換一個筆名。心血來潮時,還將“鐵哥們兒”尊姓大名赫然稿後。冬閑時節實在無事可寫,幹脆就將報紙上“批林批孔”之類的文章克隆下來,然後署名大隊書記或民兵排長。此舉,雖然自己“榜上無名”,但卻可“樂享”新聞單位惠賜的采訪本、稿紙、鋼筆或小掛曆等“稿酬”。常言道“人怕出名豬怕壯”。由於我們大隊經常“報紙上有名,廣播上有聲”,尤其是兩篇“大塊頭”稿件的見報,不但使我更加“名聲小噪”,而且還極大地“刺激”了其他大隊黨支書的“視神經”,更加痙攣了他們的“政績神經”。因為他們治下的大隊同樣擁有豐厚的“知青資源”,他所“執政”的大隊同樣“革命生產形勢一片大好”,所以他們便想“如法炮製”。於是,毗鄰的哈布其拉大隊黨支書,專門召開知青“寫稿動員”會。他操著“蒙味”十足的漢語,一麵嚴厲批評本大隊知青“不拿筆”,一麵把我當作“打人石頭”:你們究竟是咋回事呢?全公社三個大隊“唧唧青年”(知識青年)都是一塊兒堆來的,看看人家白音陶的“唧唧青年”“曲”(徐)平,他咋就總在報紙上“寫表揚”,在廣播上“寫講話”呢?!今後,你們都得給報社寫文章,誰不寫都不行!其實,這位大隊書記給知青“壓擔子”,並非重視新聞報道工作,而是“虛榮心”使然。因為他們把登報紙上廣播,當作大隊工作“有成績”的“物證”,當作支書能力“被肯定”的“人證”。如此心態,從那句耳熟能詳的“口頭禪”就可見一斑:“還是煥來(我大隊王書記)幹得好呀,盟裏領導總在廣播裏表揚呢!”

被頭條。新聞寫作也是有“野心”的。這個“野心”就是稿件“上頭條”,最好是“頭版頭條”。我入路後的第一篇“頭條”稿件是“二版頭條”——《要想高速度,必須保安全——甘旗卡站區幹部職工學社論抓安全滅事故點滴》(《錦鐵消息》報1978年1月31日二版頭條)。這篇稿件緣於早交班會。這天,站區業務室主任在早交班會上分析安全形勢時,專門列擺幾件防事故實例說明“安全好轉”,而革委會主任在會議小結時,把這些“好事”歸納為“學元旦社論見行動”。於是,我就有機捏合兩者,在精選四則“防事故”故事的基礎上,將元旦社論提出的“高速度”用作主標題,然後在副標題和導語中突出“學社論見行動”,進而使這篇稿件成為“時事政治”加“現實成果”的時髦稿,所以很快就被編輯刊登在二版頭條位置。

我的第一篇“頭版頭條”稿件——《在運輸生產中不搞形式主義的花架子——鄭家屯車站黨總支解剖典型事例,認清“左”的思想危害,紮紮實實做好工作》(《錦鐵消息》報1981年3月28日一版頭條)。當時,鐵路局下發通知,要求在運輸生產領域“查擺形式主義花架子”。於是,我就把鄭家屯車站“動作快,查擺細”的基本做法,寫成“動態新聞”,很快就被采用。此後,我便憑借分局政治部宣傳科專職新聞幹事“管內行走”的便利,先後發表了10多篇“頭版頭條”。譬如,第一篇“配編後”頭版頭條——《“決定”正在這裏逐步落實——鄭家屯地區夜班查崗一瞥》(《錦鐵消息》1982年7月8日一版頭條),編輯還專門配發題為《工作一定得求實》的“編後話”。第一篇“額外收獲”頭版頭條——《鄭家屯機務段成立退休職工管理委員會,加強對退休職工管理工作》(《錦鐵消息》報1981年11月5日頭版頭條),這是我在采訪鄭家屯機務段“老式鍋爐保養法”新聞時,額外得到的新聞線索,此稿不但被《錦鐵消息》報頭版頭條(1981年11月5日)刊登,而且還被《吉林日報》刊用(1982年1月2日二版)。此外,還有第一篇“應節氣”頭版頭條——《這裏的業餘文化生活豐富多彩——通遼車輛段黨委一手抓掃黃,一手抓文明,積極開展職工業餘文化活動,推動了“雙文明”建設的發展》(《沈鐵日報》1991年1月4日),並配短評《要牢牢占領這塊陣地》。第一篇“標題出彩”頭版頭條——《“空中診所”治“疑難雜症”,“違規糾察”克“施工擅變”——通遼分局黨委卡控安全生產“變化點”出新招》(《沈陽鐵道報》2004年9月13日頭版頭條)。此外,還有第一篇“省部級”頭版頭條——《赤峰車站堅持正麵教育,算三筆賬解開三個思想“扣子”》(《內蒙古日報》1987年6月6日頭版頭條、《遼寧宣傳》1987年第1期),等等。

被央媒。我的寫作夢想,就是在中央級新聞媒體登稿。在“追夢央媒”過程中,具體有5個難忘的“定格”鏡頭。一是定格“紅領巾”鏡頭——《紅領巾一聲喊,救了一列火車》(《中國少年報》1982年7月28日二版)。寫的是在寶龍山車站候車的劉雅茹、魏曉英等5名少先隊員,看到駛入站內的原木列車當中,機後第6節車廂冒出縷縷青煙,她倆跑步將火情報告給運轉車長,避免了一場列車火災事故的發生,受到鄭家屯分局的表彰和獎勵。盡管《少年報》是“準央媒”,但卻是自己“圓夢央媒”的破冰之作。二是定格“負能量”鏡頭——《詐騙犯,機關算盡誤終身》(《中國青年報》1985年3月16日二版)。說的是某段一名青工為了籌備婚禮,而以詐騙手段獲取收錄機的事兒。由於當時全國正在轟轟烈烈地開展“加強對青年一代的教育”,討論如何挽救“垮掉的一代”,所以這篇頗能注釋“教育”“挽救”必要性的稿件,很快就被《中國青年報》刊用,編輯還專門配發了“編後話”。三是定格“正能量”鏡頭——《一遝人民幣從列車上飄出之後》(《工人日報》1985年6月25日一版)。說的是青年工人李江,清晨騎車走在曠野區間時,撿到從列車上灑落路基的900多元人民幣,然後悉數交給工長返還失主的事兒。由於稿件體現了“祖國處處有雷鋒”的“正能量”,所以《工人日報》刊登之後,《火車頭報》《人民鐵道》《內蒙古日報》《內蒙古工人》雜誌、哲裏木人民廣播電台、內蒙古人民廣播電台等10多家新聞單位,先後予以采用;年底,此稿還被內蒙古人民廣播電台評為“好新聞”二等獎。四是定格“超前量”鏡頭——《用製度管住嘴,用措施管住腿》。這篇以“製度反腐”為亮點的稿件,在反腐倡廉“教育熱”階段,頗具“先行一步超前量”。所以,稿件郵出之後,很快就被《法製日報》(1995年5月16日8版)《人民日報》(1995年5月10日3版)采用,《沈陽鐵道報》還在頭版頭條刊登(1995年6月20日)。五是定格“專欄稿”鏡頭——《通遼車輛段班組政治學習“自助”精選——每月一主題講活班組》(《工人日報》2000年2月8日6版)。我想,這篇介紹“每月一主題”活化班組政治學習經驗的稿件,對於去除國企普遍存在的政治學習“填鴨式”“牛不喝水硬按頭”弊端,具有“小偏方治大病”功效。於是,我就將稿件“靶向”《工人日報》“政工專頁”欄目,沒想到,很快就被采用(2000年2月8日六版),並且還刊登在該版頭條位置。接著,《思想政治工作研究》雜誌(2000年第4期)、《政工研究動態》雜誌(2000年第9期)、《中心組學習》雜誌(2000年第6期)、《沈陽鐵道報》(2000年2月26日三版)也先後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