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1 / 3)

第四部分

七十五、滿 足

孔大爺喜歡喝點酒、抽點煙,四個兒子輪流給他送,孔大爺的酒和煙就吃不了,家中常常積了一大堆。

每有人來串門,孔大爺總會說起他的煙和酒:

“我一年到頭煙和酒不要花一分錢,都是兒子買給我的……”

又把人領到他的房間內,指著那些煙和酒,告訴人家:

“這是老大送的,這是老二送的,這是老三送的,這是老四送的,都是好煙好酒……”言語間,一臉的滿足。

這時,孔大媽就會嗔他:“你就會顯擺,生怕人家不知道!”

也難怪他顯擺。孔大爺四個兒子,老大家裏辦了個小廠,去年純收入二十多萬;老二開了個公司,生意做得挺大,自己開的車子就值幾十萬;老三、老四一個在電力一個在電信,工資收入都不少。更重要的是兒子媳婦們都很孝順,給父母打電話問安,經常回家探望,帶父母出去旅遊,春節陪父母過年,給錢給物,生了病住院爭著在床前服侍,等等,左鄰右舍無人不誇。

孔大爺和老伴都已七十多歲,純粹的農民,在農村生活了一輩子,也勤勞節儉了一輩子。盡管不缺錢用,但仍然很儉省。春節期間,兒子們回家過年,陪父親喝酒。孔大爺幾杯酒下肚,跟兒子們說:“你們給我的好煙,我都舍不得吃,都拿到店裏去換成幾塊錢一包的煙,換成家裏的油鹽醬醋了,一年我和你媽都不要拿錢去買,你們給的錢都讓你媽給存起來了……”兒子說:“年齡大了,煙要少抽點,但不能太差……”孔大爺笑笑:“吃那麼好,太浪費了,好醜還不是一樣冒煙,嘿嘿嘿……不過確實,這幾年喝你們帶的酒喝慣了,幾塊錢一瓶的差酒倒喝不慣了,嘴刁了……想不到現在過這樣的日子啊!”孔大爺端起酒杯,美美地飲了一口。兒子們也陪父親幹了一杯。

漸漸地,孔大爺有了幾分醉意,老伴和兒子們都不肯他再喝。兒子說:“酒也要少飲,喝多了傷身體,畢竟年紀大了……”孔大媽說:“你爸現在喝到酒就話多,就會吹……”

“我不是話多,不是吹,是心裏高興……”

孔大爺沒有再喝,坐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兒子們。一臉的滿足,一臉的幸福。

七十六、放 生

鄉下侄子給何爹送來兩條大野生鯽魚,一條足有一斤多重,說是孝敬叔叔、嬸嬸的。那野鯽背脊呈青色,鱗片又亮又白,頭部小而圓,體形扁平而細長。兩條魚都活蹦活跳的,何爹就拿了個盆子,注上水,把魚放到裏麵。野鯽一入水,立即遊動起來,嗬,那背部竟然有針尖大小的金色閃光亮點!

還真沒見過這樣大的野鯽魚!何爹、何奶奶歡喜得不得了。他們問侄子,你現在還摸魚?侄子說,還摸,不過摸得少了,現在主要是搞水產養殖,有了空到野河裏摸幾條魚,送給長輩以及讓家裏人嚐個鮮。何爹又問,這麼大的野鯽你是怎麼摸到的呢?侄子說,這有何難?我摸了二十多年魚了,隻要被我碰到的魚還沒有個能跑掉的。何爹、何奶奶留侄子吃飯,侄子說,不了,家裏事情還多呢,您二老多回家去看看吧。現在村裏條件可好了,水泥大道一直通到家門口呢。

兩條野鯽一直都養著,何爹、何奶奶舍不得吃。他們想等兒子一家回來,孫子特別喜歡吃鯽魚,他們居住在大城市裏,哪裏能夠吃到這樣的野鯽魚呢?何爹給兒子打電話,兒子答應說雙休日時有空就回家。

每天,何爹、何奶奶都給魚換水,用自來水龍頭往水盆裏滴水給魚增氧。兩條魚的生命力非常強,養了幾天了,仍然在水盆裏活潑地遊動,有時還會跳到水池裏,把水濺得滿灶台都是。何爹說,不如把它宰了放到冰箱裏。何奶奶說,那哪行,冰箱裏冰過哪有活鮮鮮的好吃?孫子這周不是回來嘛。

兩條魚繼續養著,繼續在水盆裏遊動著。可到了周六的上午,兒子卻打電話說不能回來了,孩子生病了。何爹、何奶奶一聽急了,忙問孩子生了什麼病?有沒有去醫院?兒子說,受了涼,有點感冒了,不要緊,你們別擔心。

孩子們不回來,兩條野鯽魚怎麼辦?看著養了這麼多天仍然活得很好的兩條魚,何奶奶突然產生了個念頭,對老頭子說:放生,把這兩條魚放生!何爹一聽,愣了一下,隨即也同意了:好,放生,也算為兒孫們積點德。

他們捧著水盆,來到河邊,將兩條鯽魚倒入水中,鯽魚躍動了一下身子,在水麵上打了一個花,然後就搖頭擺尾地向遠處遊去了,那背部的亮點還閃著光。

七十七、牽 線

鄧大伯老兩口樂於幫人牽線搭橋,成全他人婚姻美事,街坊鄰居都稱他們是“月老”。

春節期間,是談婚論嫁的最好時機,人們都休息,在外工作的都回來了,沒談上對象的,父母就要想法為他們張羅。鄧大伯、鄧大媽就成了大忙人。今天你找上門,明天他約出去,難得有一天消停。

鄧大伯兩口子肚裏裝著不少男孩、女孩的信息,這些信息都是平時在社區活動、與鄰裏交往以及熟人朋友提供而獲得的。哪家孩子條件咋樣,能配個什麼樣的人,心裏都有把尺。在確定雙方見麵前,已經量了又量。所以經他們牽線介紹的,成功率很高。

有一天,住在一條街上的張嫂找到鄧大伯家,說她的一個弟弟,在南京工作,各方麵條件都不錯,房子也早買了,就是挑三揀四,到現在都沒找著對象,一晃三十多歲了,自己倒還不急,可把爹媽操心得不行。去年母親生了重病,差點就走了。本指望弟弟春節能帶個女的回來,讓老人心裏得到安慰,可他回家時還是一人。現在母親眼看就不行了,可她見不到兒媳婦,不閉眼呀……大伯大媽,你們能不能幫幫忙,好歹幫助找一個,哪怕找個臨時的,也好讓她能安心地走呀……

這倒把鄧大伯、鄧大媽難住了。這短時間,到哪兒去找個合適的女孩呢?又有誰願意當這個“臨時對象”呢?可眼看著張嫂的媽媽就不行了,總不能真的讓她帶著遺憾走啊!咋辦呢?

這時鄧大媽突然對鄧大伯說,你小外甥女不是也在南京工作,不是也挑來揀去到現在也沒談到人家嗎?鄧大伯一聽,連說,對呀對呀,怎麼沒想到自家這孩子呢?說不定這就是一樁姻緣呢!

鄧大伯立即與妹妹、妹夫聯係,與外甥女聯係。妹妹、妹夫也正為女兒的婚事糾結呢,眼見女兒的年齡也已過了三十這道線,能不急嗎?他們立即就答應了見麵。想不到,兩個孩子一見鍾情,雙方家長也都滿意。相處一段時間後,兩人商量著早點把事辦了,好讓父母放心,就也來了個“閃婚”。之後不幾天,張嫂的母親就走了,不過老人走時臉上滿是笑。

張嫂代表他們一家感謝“月老”牽線,鄧大伯笑著說:“不要謝我們,這是緣分,緣分呀!哈哈哈……”

七十八、走 失

根寶下班回了家,發現父親不見了,急忙外出尋找。

父親才七十多歲,原本身體好好的,可自從母親生病去世後,一天到晚變得沉默寡言。後來漸漸地記不住事情、記不住人,頭腦糊塗起來,連自己的孫子都不認識。醫生說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也沒更好的治療辦法,隻能吃點藥緩解下症狀。可這一年多來,病情卻有了加重,有時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

根寶怕父親走失,每天離家上班時都要反複叮囑:可千萬別出去呀!父親嗚嗚地答應、點頭。根寶兩口子都是普通工人,一天不做一天就沒有收入,不可能歇在家裏照看老人。但人在廠裏上班,心卻牽掛在家裏,下了班就急急忙忙往家趕,直到看見了父親,心才放下來。

今天父親到哪裏去了呢?眼看天色已晚,別真的走失了呀!根寶跑向大街,大街上人多,熱鬧,父親沒病前喜歡逛街。他一邊快速奔走,一邊在人流中搜尋。一條街全找遍了,可沒發現父親的影子。根寶急得要哭起來,又往濱河公園那兒跑。那裏是老人最喜歡去的地方,風景很好,有一次根寶曾帶父親去散步過,也許他的頭腦中就記住了這個地方呢!

果然,根寶遠遠就看見一個人,暮色中,低頭在河邊樹叢裏走來走去,像在找著什麼。——父親!是父親!根寶大步奔過去,一把抓住父親的手臂,生怕父親再離開自己似的。一邊喘息著,一邊說道:“你真是嚇死我了!叫你千萬別出去,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呢?要是走失了,找不到你了,怎麼辦呢?要是被車子撞了,怎麼辦呢?”父親認出是兒子找來了,咧開嘴笑起來,笑得像孩子那樣可愛,邊笑還邊反複地說著:“真好,真好。”

根寶不再埋怨父親。他從父親的笑裏,從父親所說的“真好”裏,懂得了父親的意思。父親每天關在家裏,也實在悶得慌呀,他也想出來走走呀,而有人帶他出來走走,對治療他的病更是大有好處呀!

從此,每天傍晚下班後,根寶都要陪父親到大街上跑跑,到濱河公園裏走走。與父親說說話,讓父親看看高樓,看看綠樹,看看映照在河麵上的金光閃閃的夕陽。

七十九、好 事

剛剛出差回來的大寶,家門還沒進,就被妻子麗民硬拽著來到了醫院。

“家裏又沒人生病,到醫院來幹嘛呀?”大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妻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有人生病,到那兒看了你就知道了……”

麗民把大寶領到病房,隻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又黃又瘦的老奶奶躺在病床上。“劉奶奶,今天感覺好點了嗎?你看,我愛人看你來了,這是他給你買的水果……”

“好多了,好多了……恩人哪……恩人哪……謝謝你……謝謝你呀……”劉奶奶撐起身子,不停地說著感謝。麗民看到老人精神多了,臉上也有了血色,心裏得到些安慰。

大寶把妻子叫到外麵的走廊上,不解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我騎車去上班,半道上看到一個人倒在路邊,下車一看,原來是一個討飯的老奶奶,已經暈了過去。我探探鼻息,人還活著,猜想可能是餓昏了,就買了水和食物,喂她吃下去。不一會兒,老奶奶醒過來,我問她哪裏人?怎麼會這樣?老人什麼也不說,隻是掉淚。經過反複詢問,老人才告訴我,她姓劉,是被不孝的兒子媳婦逼出來的,已經無家可歸……”

“怎麼?是你把她弄到醫院來的?你學雷鋒做好事?”

“是我把她弄過來的,當時她身體太虛弱了,你說,我能扔下她不管?學雷鋒做好事難道錯了?人總要有一點惻隱之心!”

“好,好,你沒錯,你有惻隱之心,我就怕你做了好事沒好報,還自找麻煩。你說,這住院費、醫藥費誰給?出院後去哪兒?……”

“我們先墊著……我已去找過老人的兒子,也找了當地政府,找了村裏領導,他們都答應做工作……出院後,我想讓她在我家先住幾天……”

“什麼,你瘋了?你真的把自己當雷鋒了?我去跟老人說,叫她自己回家,去找政府,去上訪,去告她兒子……”

大寶剛轉身,看見老奶奶已經扶著門框站在門口。“謝謝你們救了我,今天我就出院,我自己回去……”

“不,劉奶奶,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安心養病,我要讓你的兒子親自來接你回去……”

八十、繳 費

德才剛剛跨進銀行的大門,一個女孩就微笑著迎上來:“老人家,請問您是存錢還是取款?”“噢,噢,我來繳費。”德才說。“好的,這是您的號,您先坐一坐,待會兒我叫您。”德才接過號,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來。

“變了,與以前完全不同了!”德才想起上個月來繳費時的遭遇。那天他來到銀行,看見櫃台窗口前隻有兩三個人,不忙,就徑直向一個窗口走去。哪知未走幾步,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來弄什的杲昃(東西)的?”聲音很粗魯,德才不知他跟誰說話,就未理會,繼續向前走去。這時,聲音再次響起:“我問你,你是來弄什的杲昃的?”

這回,問話人已衝到德才身邊,而且因為沒理睬他很生氣,說話的聲音更粗,更響,店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德才轉頭一看,原來是銀行的一個保安,四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五大三粗,虎著臉,瞪著眼,像個黑臉包公。德才有點莫名其妙:我並不認識他呀,我也沒礙著他呀!問我來弄什的杲昃的,有病呀?來銀行不是存錢,就是取款,或者繳費,其他還弄什的杲昃呀?難道來搶銀行不成?來弄什的杲昃要先向你報告嗎?你一個保安管得著嗎?德才很好的心情被破壞了,沒好氣地說:“弄什的杲昃?我沒事來玩!”“你……你這說什話……我問你……”保安很生氣,又很委屈的樣子。“我說什麼話?你說我說什麼話!”德才有點惱火。保安這時聲音低下來,嘟噥著說:“我問你弄什的杲昃,是叫你來拿個號。”

繳完費回到家,德才氣得哼哼的,老伴問,剛才還唱著出去的,回來怎麼陰著個臉,誰惹你生氣了?德才把事情經過一說,老伴也生起氣來,說怎麼能這樣無禮?向他們領導反映。德才說,算了,也不怪保安,責任在管理者,要真正做到文明服務,處處為顧客著想,難哪!

現在,還是這家銀行,還是這扇大門,卻完全不一樣了,讓人一走進去,就如沐春風。德才真想多坐一會兒,讓心多感受一點文明的溫暖。

八十一、掃 地

每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李老頭就會拿著一把掃帚來到大街上,開始清掃那條路道,他不急不緩地扭動著身子,長長的掃帚在地上劃動著弧線,“沙沙沙”的掃地聲打破淩晨的寂靜。

李老頭六十多歲,家在郊區鄉下,專門在街上掃地,據說每天要掃的街道有幾裏長。整天蓬頭垢麵的,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有時腰間還係著根塑料繩。拖著一輛舊板車,一邊掃地,一邊拾荒,一早晨下來,掃地時撿拾的雜物荒貨能裝滿一車。

李老頭無兒無女,老伴在家種點蔬菜,到街上賣幾個錢;他在街上掃地,環衛所發點工資。兩人就靠這點收入生活。為了多掙一點錢,李老頭在掃那條大街的同時,幫街兩邊的單位打掃門前院裏的衛生,隨他們給幾個錢。由於他掃得幹淨,要錢不多,不少單位就把門前三包的衛生都交給他做,雖然辛苦些,但因為能增加收入,李老頭就都來者不回,統統包下了。這樣,為了在上班前都打掃完畢,李老頭每天就起得更早了。

有一天,李老頭在掃地時,掃著掃著,肚子突然疼起來,他蹲下來歇了會兒,可不見好轉,越來越厲害,最後竟疼得昏厥了過去。晨練的人發現李老頭倒在地上,立即打120急救。送到醫院一檢查,胃穿孔、大出血,要開刀。原來李老頭有嚴重的胃病,他每天下半夜就起身,上班前要掃完所有的地段,又顧不上吃,營養又差,飽一頓餓一頓,得了胃病後,又舍不得吃藥,終於導致胃穿孔。

李老頭住院後,他的老伴幫他掃過幾次,後來環衛部門認為他年紀大了,又有病,補貼了他幾個錢,把他辭掉了,安排了另外的人來打掃他的路段。可李老頭病好之後,又找到環衛所領導,堅決要求繼續掃地,說不掃地靠什麼生活呢?他的老伴也在一旁幫著求情。領導隻得答應繼續讓李老頭掃地。

從此,每天的清晨,在那條街上,又出現了李老頭腰紮塑料繩、拖著板車行走的身影,出現了李老頭手握掃帚不停掃地的身影。那“沙沙沙”的掃地聲傳出好遠、好遠。

八十二、開 會

老姚在職時最煩的事就是開會,有時一天幾個會,剛走出這個會場,又要趕到那個會場,有時還要講話,或者照著稿子念,或者即興發言,真的就像小說中寫的那個“華威先生”。但煩歸煩,會還不能不開,不能不參加。很多的事都是通過開會來布置落實的,開會本身也是工作。

退休後,情況就不一樣了,想開會也沒會開了,老姚最初很輕鬆,可時間一長,竟然有點想念起開會來。怎麼辦呢?老姚就把會引入到家庭裏來了。譬如: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們回來了,老伴問老姚:“是到飯店裏吃飯,還是在家裏做飯吃?買點什麼菜好?”老姚就說:“開個會,聽聽他們的意見。”再譬如:孫子、孫女們為了點什麼事情鬧得哭鼻子了,老姚就會對老伴說:“喊小家夥們來開個會,看是誰的責任,讓他們彙報彙報。”“開個會”成了老姚在家裏的一個口頭禪。

小區裏推選業主委員會主任,物業公司找到誰,誰都不願當。老姚知道後,毛遂自薦,當起了主任。這下子,他每個星期都要開一次會,盡管每次人都不齊,盡管參會的人大都是些老頭老奶奶,可老姚照例每次都要發表講話,從小區的衛生打掃,到綠化管護,從防火防盜,到物業費繳納,一條一條,反複強調,要求大家帶頭執行,還要做好宣傳。

有人建議老姚,會能不能少開點,大家都忙,又要燒飯,又要接孩子,還要跳健身舞、打麻將,哪有這麼多閑工夫。老姚不聽,仍然繼續開會。可有一次通知發了,卻一個人都沒有來。老姚獨自在會議室坐了半天,然後悶悶不樂地回了家。

怎樣把大家開會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呢?有一天老姚看報,讀到一條信息,說現在農村召集村民開會,都要發錢,不發錢農民就不來開會。老姚眼前一亮,心想:我何不也采取這樣的方法?隻是業委會哪有錢呢?思慮再三,老姚決定自掏腰包,隻要能把會開起來,隻要能把小區管起來,花這點錢算什麼?還有那麼多的退休工資呢!

老伴知道後,對老姚說:“你瘋了,自己拿錢買人開會?有病呀?”兒女們勸母親:“父親這輩子也沒什麼愛好,能有人願意陪著他開會,聽他說說話,也是晚年一樂,何況對小區的管理也是個貢獻。”

八十三、祭 祖

清明節到了,在外的人都紛紛回鄉祭祖。雲林也打電話給父親,說某時某日回去,到爺爺、奶奶的墳上磕個頭。父親告訴他,爺爺奶奶的墳都已修葺一新,澆了水泥,立了石碑,正想叫你們回來上墳呢。

選了個雙休日,雲林跟妻子一起開車回了家。雲林在機關工作,以前一是因為工作忙,二是也不怎麼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所以清明節基本沒回去過。父母也沒強求,在家裏代他們把頭磕了也就算了。但隨著自己年齡增大,隨著父母日漸老去,雲林心裏的想法變了,常常隻要有空就回去,對傳統的節日習俗更是遵守有加。

父母聽到汽車響,從屋內出來迎接兒子媳婦。他們二人確實是老了,父親的背駝下來了,頭發也已全部花白,母親一年多前生了一場大病,身體更是大不如前。然而,兩位老人在家裏把幾間祖屋收拾得幹幹淨淨,家前屋後的園圃忙得青枝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