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1 / 3)

第四部分

愛的保質期

生活中,幾乎一切都和保質期有關,保質期過了,意味著變質、腐朽、坍塌……那麼愛呢?它的保質期是多久?

一、流淚的婚禮酒店裏喜氣洋洋,雙方父母眉開眼笑,親朋好友們把楊馨和李軍圍在中間:“我們先讓他們親嘴怎麼樣?”“老土,恐怕早就是夫妻了。”“哈哈哈……”

楊馨努力克製情緒,淚水在眼眶打轉,轉來轉去沒有角落可以隱藏,骨碌碌滾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李軍扶著她的肩膀,在耳邊軟語相勸,恩愛的樣子令楊馨的母親頗感欣慰。李軍的母親田桂香冷冷地看著,一言不發。李一鵬招呼大家喝酒:“現在的年輕人就這樣,比我們更容易喜極而泣,來,喝酒。”“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就這樣,幹杯!”

楊馨的姐姐楊蘭乘人不注意,拉過妹妹悄悄問她:“你還在想趙子雄?”楊馨無語,淚水恣意流著。楊蘭挑挑眉頭:“那就別結婚,免得誤人誤己,再說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趙子雄。”“姐,你別說了,結婚是我自願的,你替我補補妝,”楊馨把一張淚痕斑斑的臉交給了姐姐。她咬咬嘴唇,決心和李軍一起走下去,不後悔。

母親叮嚀:馨兒,今天的洞房花燭千萬別流淚,不吉利。出了門你就是人家的人了,遇事要謹慎處理,別像以前一樣由著性子,委屈一點求個和氣。記住媽說的話,和氣生財!

楊馨百般告誡自己不能再想到子雄,更不能流淚,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落進盛滿紅葡萄酒的琥珀杯中……李軍假裝沒看見,先自飲盡,借口上洗手間,悄悄地走了。

楊馨流著淚,窗外的燈光透過蕾絲,照在她臉上,夢幻而迷離。

楊馨的愛情早死了,熾烈的燃燒了八年的愛情化成灰姆被風吹走,就像現在窗外呼呼的西北風,來去無蹤影,讓人不寒而栗。

楊馨在新房中一任淚水浸濕衣衫,自此之後,她將完整的把自己交給婚姻,和往事以及憧憬永遠的告別。

楊馨發現自己懷孕了,告訴李軍,兩個人很默契,一起走向醫院,打掉孩子。不要說他們誰都不能確定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即便是李軍的,正是如花的年齡,誰願意讓孩子纏住,浪費大好青春。

李軍說:我們玩兩年再要孩子吧。

楊馨冷冷的,徑自走了。她知道人人平等的社會對於男女的出軌,有著完全不同的定義和評判。雖然自己被李軍心甘情願的撬過來,而過往的一切,在所有人的心中留有陰影,包括這個孩子匕李軍接到哥們的電話,徑直走向酒吧。酒過三盅,似乎誰都無法管理自己的嘴巴。

李軍醉醺醺的賣弄:你們誰的老婆比楊馨漂亮?比她學曆高?

有人說:沒有,實在找不出第二個。

另一個:我們的老婆一顆心在我們身上,結婚的時候還是黃花閨女。

眾人笑。李軍氣哼哼喝悶酒,爛醉如泥的被人送回家,看見妻子,雙膝跪下哀求她:“你放過我,給我一次機會。”楊馨一邊給他換拖鞋,一邊不滿道:“和什麼人喝酒都成這樣了?以後少跟你們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說著楊馨站起來想去洗手間拿毛巾。

李軍站起來,揮起胳膊,一拳打到楊馨的眼眶上,楊馨跌倒在牆角,滿眼金星。李軍罵道:“老子的事情要你管!”楊馨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跌跌撞撞走出臥房,開門準備出去。李軍從後麵衝過來,提著她的衣領:“你敢走,我讓你死得很難看。”楊馨蔑視地看他:“流氓,呸!”

李軍揮動鐵拳,擊倒了楊馨,楊馨倒地的同時,壓翻了大廳的摩托車,摩托車打碎了茶幾,稀裏嘩啦一片……李軍不解恨,揣了楊馨幾腳。樓下的聽到動靜,打電話到李軍的父親李一鵬那裏,李一鵬匆匆趕過來,煽了兒子一個耳光,把楊馨扶到床上,一邊好言相勸楊馨,一邊厲聲斥責李軍。楊馨躺在床上,無語,無淚,張大眼睛看天花板,看床頭紅閃閃的雙喜字……

李軍仿佛清醒了,跪在楊馨身邊,替她擦著淚水,柔聲問道:“怎麼了,馨兒,發生什麼事了?馨兒,你別哭,誰欺負你告訴我……”李一鵬看到此,拉上門悄悄離開。

王芳接到李軍的電話:你陪我家的馨兒轉轉街吧,她老一個人悶在家裏。

聽楊馨的,兩個人進一家又一家的毛線店,購買各色的毛線。王芳丨宅異:“現在不流行手織的毛衣了。”楊馨笑笑:“我知道,給公公婆婆織拖鞋用。”王芳詫異:“你什麼時候轉性了,難道婚姻真是遊渦,進去就不能自拔了,我一定要把愛情進行到底。”楊馨:“你啊,別嘴硬,現在和肖斌怎麼樣了?差不多三年了吧?還要進行到底,你不著急人家還不著急啊。”

王芳:“再有半個月就三年半了。”楊馨:“差不多定了算了,現在的男人說變就變,靠不住。”王芳:“婚姻能讓男人不變嗎?”楊馨神色黯淡:“我也不確定……”

突然,楊馨指著一件粉色晚禮服:“王芳,你看這條裙子,你穿肯定漂亮,下次我們活動可以穿。”王芳眼睛一亮,滿心歡喜的去試衣間。不一會兒垂頭喪氣出來:“太大了吧?”果然,王芳瘦小的身體在最小號碼禮服中四麵不沾,空蕩蕩的。楊馨搖頭:“你也太瘦了,我來試試。”楊馨在試衣間不斷讓服務員換大一號的,當最大號碼的禮服穿在身上的時候,楊馨長長地噓了口氣,款款而出。

王芳差點笑死,老遠擺手:“趕緊脫了去,胖死了。”

楊馨從試衣鏡裏看,太豐滿的胸部讓晚禮服繃得緊緊地,胸罩的筋骨在禮服的下麵突兀鮮明,仿佛腰圍也比先前大了一號。“該減肥了,”楊馨對自己說。

“就這件,包起來,另外,再取一件黑色的,一起付錢楊馨說完,去換衣服。

王芳奇怪的追問從付款台過來的楊馨:“你買這麼多幹嘛?”“黑色的是我的,半年後同學聚會的時候穿,粉色的是給我婆婆的。”

“你婆婆穿晚禮服,還是粉色的?”

“你還沒見我婆婆新種植了睫毛,割了雙眼皮,紋了唇線、

眼線。”

“真的啊?那不成了老妖婆了,真長見識……”

田桂香穿著粉色的晚禮服,原地轉了一圈,摟著李軍:“兒子,你真好,媽媽仿佛年輕了十歲,大小肥瘦剛好。”

李一鵬:“那是馨兒買的”。婆婆田桂香瞥了一眼楊馨:“是嗎?都一樣,我可真有福。”

楊馨在廚房做李軍愛吃的紅燒排骨,電話響了,她繼續攪拌鍋裏的醬油白糖,看著起了沫子,把七成熟了的排骨倒進去。電話固執地響著,看看排骨的顏色差不多了,噴了水,蓋上鍋蓋,關了電磁爐。

楊馨接起電話:“喂,誰啊,說話。”對方不吱聲,楊馨正要掛,聽到對方嗚咽的聲音:“馨兒,肖斌和李嫻雅好了,我們吹了。”“什麼?不可能,怎麼可能?”“嫻雅離婚了,兒子判給了王海,肖斌已經和李嫻雅同居了。”“啊?你別哭,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二、無限風景在險峰咖啡廳裏,王芳喝酒,看見楊馨過來,飲盡了最後一杯,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著。“到底怎麼回事,你別光哭啊,”楊馨搖王芳的肩膀。

“你知道嗎,這幾年肖斌不和我結婚,就是等李嫻雅,現在李嫻雅離婚了,他們就住到一起了。”

“確定嗎?”

“剛才她們一起向我攤牌,讓我原諒她們。”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年前,一行六人,肖斌和女朋友王芳,嫻雅和楊馨,還有另外兩個吳勇和張林。他們選擇晚上十二點爬山,分工的時候,女士拿相機,男士背毛衣、食品和飲料。

肖斌背著和人差不多高的旅行包,吳勇和張林嬉皮笑臉:“幾個人就你拖家帶口,多獻點殷勤也是應該的。”王芳含槍夾棒機諷道:“男人做男人應該做的,女人嗎,跟著享福。”吳勇一語雙關:“男人做了男人應該做的,才會像個男人,我們沒做,隻能叫男孩子。”他們在這裏鬥嘴,肖斌已經甩開步子往前走了。嫻雅背著自己的行李,當肖斌從身後攆上來的時候,嫻雅感到一座小山移動到自己跟前,冒出頭頂的背包在燈光下像極了人頭,看清楚後笑:我以為你背著王芳在這裏浪漫。兩個人聊了起來。不知不覺他們遠遠超出了其餘的四個人,到北峰不見同伴,突然的沉寂讓兩個人都感到不自在。

王芳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竟然丟了背著重械的肖斌。張林不懷好意的推測:“孤男寡女同時失蹤,意味著什麼?”楊馨見王芳的臉色在燈光下變得煞白,厲聲斥責:“亂說什麼呢?人家嫻雅是有家室的人,讓你們亂造謠,傳出去讓人過不過了!”吳勇見風倒:“就是,開玩笑也有個限度。”張林捶了吳勇一拳:“你他媽孬種,連個娘們都不如。”吳勇不依不饒:“操,我們比試一下,誰輸了從褲襠下鑽過去。”

“比就比,”張林摩拳擦掌。王芳厲聲斥責:“你們有完沒完?”吳勇做個鬼臉,悄悄附在張林耳邊:“快把人氣成青麵獸了,咱們還是快點找人吧。”

肖斌和嫻雅在路邊等了好大一會兒,推測:“他們是不是走到我們前麵去了,遊人這麼多,我們沒盯住?”嫻雅笑:我們除了說話就是低頭走路,哪裏注意身邊走過什麼人。肖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我們快走,或許他們在前麵等我們呢,再等下去,非讓山風吹感冒了。剛才滿頭大汗的趕路,現在渾身透涼。兩人開始行動,肖斌說:“越是往前走,路越不好走,把你的包給我,我拎著。”嫻雅緊好背包帶,頭也不抬:“你的好意心領,我怎麼想著應該把你包內的東西勻出來一些,我替你背著。”肖斌說著已經超過她:“就你那身子”。

千尺幢盤旋於懸崖峭壁之上,遊人需手握鐵索,手足並用,沿陡峭的山路攀登,肖斌看看嫻雅:“你行嗎?”嫻雅不作聲,已經開始攀爬。肖斌緊隨其後,出千尺幢不遠是百尺峽,兩壁高聳,中間夾有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上刻“驚心石”三個大字,要從石下小路穿過,驚心動魄。肖斌從包內拿出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嫻雅遞過去餐巾紙,一邊擦汗一邊問:“他們怎麼辦?”肖斌重新背好包:“我們快走,追上他們,”一路追趕而來,到了東峰才四點半,高處不勝寒,加厚了的衣服根本不擋冷。嫻雅已經哆嗦成一團,篩糠一樣。肖斌牙齒打架,跺腳搓手跳躍仍然無濟於事,看嫻雅矜持在距離他兩尺遠的地方一個勁大冷戰,沒多想就從身後環抱住她。

嫻雅很安靜,小鳥依人般在他懷裏。

“嫻雅,你不怪我吧,太冷了。”

我知道。嫻雅費了很大勁,說出三個字,差點咬破了嘴唇。

王芳大喊著肖斌的名字上到東峰,嫻雅立刻從肖斌懷裏掙脫。王芳驚訝“你們?”

嫻雅麵色蒼白:太冷了。肖斌無所謂的神情:“別想多了,太冷了。”

王芳嗚嗚地哭著:我怎麼那麼傻,就相信了他們。

楊馨勸她:好好哭吧,你們在一起呆了四年,還不如人家在一起幾個小時?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那我怎麼辦?這輩子我完了,……”“先別著急,我們慢慢想辦法。”“還有什麼辦法?”“你先把自己吃胖起來,你太瘦了。”“李嫻雅比我還瘦一圈。”“也是……”

兩個女人無奈的歎息同時響起。

三、一夜風情李軍實在後悔,當初不該搶別人的女人當自己的妻子。經不起征服欲的誘惑,當他聽說楊馨和趙子雄感情處在危急的消息後,立刻披上一張羊皮靠近楊馨。

楊馨大學畢業後,用自己的薪水幫助趙子雄上完研究生,又在省城租了房子,和趙子雄一起找工作。常理推測,有情人也該成眷屬了,然花花世界裏,一個初涉社會的大學生,能經得起誘惑?何況,趙子雄高大英俊,又是研究生。

楊馨全身心替趙子雄的未來打算,研究各家公司的前途,最後選中一家外貿公司。麵試筆試通過後,趙子雄正式開始上班,楊馨微笑著,準備燭光晚餐。

楊馨用更多的時間給子雄做好一切妻子乃至母親要做的事情,洗衣做飯,選他愛聽的音樂,日子總是快快樂樂從手邊流過去。她知道公司很多人說她在外麵養了一個小白臉,她暗自偷笑他們的膚淺,全然不理會彙成汪洋的流言蜚語。幾經周折,他們選中這家公司,子雄正式開始上班。

楊馨欣慰:“我們終於熬出了頭。”趙子雄摟著她:“馨兒,這些年你太苦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疼愛你。”楊馨環抱趙子雄:“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趙子雄拿起葡萄酒準備開啟,看看日期,皺皺眉頭:“過期了”。

楊馨舍不得他離開:“湊合一下算了。”子雄吻她:“這怎麼能湊合呢,除了健康,這也是我們愛的一部分。”楊馨:“我們的愛會不會過期?”子雄:“當然不會,如果非要給一個期限,一定是永遠。”

楊馨把整個臉埋子雄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他抱起她,親她^為什麼會有那樣的一幕?在一起半年時間,愛就過期了嗎?楊馨百思不得其解,痛苦的想中止這樣的回憶,可是那段痛苦的記憶固執的再次放映。

楊馨興衝衝回到小巢,一對赤裸的男女在自己的床上驚慌失措地看自己。她驚呆了,沒有做一秒鍾的停留,掉頭而去,一萬條蛇在胸口撕咬,吐著毒液,將她層層圍住。

酒吧裏,楊馨將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灌進口內。她頂著與父親斷絕關係的壓力,一如既往把每個月的工資原封不動郵寄給子雄,每次冒著風雪給子雄打完長途電話,期待和信念讓她所有的付出都充滿意義……現在,天地旋轉,她無處可去,絞痛的心被一片一片割裂^窺視已久的李軍端了一杯酒,坐到楊馨對麵:一個人喝酒是悶酒,兩個人一起喝能解悶。

楊馨看也不看李軍。李軍心裏狠狠地咬牙:今天不把你弄到手,誓不為人!李軍陪著微笑:看不出酒量這麼好。楊馨瞥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李軍繼續賠笑:女孩子在外麵一個人喝這麼多酒不好。

楊馨流淚:沒關係……肌在桌子上沒了動靜。

李軍湊到跟前推了推她:怎麼了?看到對方沒動靜,他拉起她,除了眼角有淚,她完全沒有意識。李軍手舞足蹈,抱起她出了酒吧。對於垂涎已久的美人,平時隻有想象的份兒,今天確實是抱在了懷裏,今夜,真他媽的美!

在賓館登好了房子。李軍替她脫去沾滿穢物的衣裳,放好溫熱的水,抱起她放進浴缸。浸在水中的楊馨微微睜開眼睛,疲倦的問:子雄,今天不泡腳了?隨即閉上眼睛。

李軍對於到手的羔羊仔細的看著,從頭到腳,他有耐心,和狼一'樣的耐心。

看著楊馨迷茫的神情,粉紅的臉頰。李軍真想撲上去,吞吃這隻羔羊,他強忍著欲望,擦幹她的身體,把她抱到床上。楊馨困乏、疲憊,喃喃懇求著:別丟下我,子雄。

李軍把攝像鏡頭對準,餓狼一樣撲向楊馨。

次日楊馨醒過來,發現身邊的人不是子雄,依稀回憶昨晚零星殘存的記憶,羞憤和悔恨吞噬著她,她匆匆離去。

子雄哀求她原諒。楊馨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充滿悔恨,積攢的怨恨瞬間溶解。楊馨說:昨晚’我們隻是做了一個夢’天亮了,夢醒了,我們還是要生活的。

趙子雄擁抱楊馨:我們聚會,酒喝多了,以後我要是再辜負你,就不是人。

小別勝新婚,尤其是矛盾之後的諒解,讓他們更加溫存,兩個人的世界,溫馨、熟悉、親切。

李軍把那晚在賓館的錄像郵寄到趙子雄的單位,無邪地笑了笑,喊上哥們,一起去酒吧。

酒喝到半途,李軍說自己有事情’告別哥們’在楊馨租住的樓下抽煙。

楊馨披頭散發出來,急奔而去,李軍尾隨。以後呢,就順理成章、不費吹灰之力把楊馨娶回家。

婚後的李軍常常想:把楊馨娶到手,是對,是錯?婚姻能讓占有欲維持多久?或者占有楊馨的欲望滿足之後,婚姻能夠維持多久?他不知道。李軍又一次醉醺醺回到家中,父母都在。

楊馨習慣性的破口大罵:“你那些狐朋狗友是你親娘還是你老子,一天不見會死人啊。”李軍揮揮拳頭:“臭娘們,再說我收拾你。”楊馨罵:“你簡直是瘋狗不是人!”婆婆田桂香尖聲說:“吆,他不是人?因為他不是研究生,不會用甜言蜜語討人歡心,這過日子啊,要本本分分踏踏實實……”

楊馨耐著性子聽了幾句,踩著高跟鞋出門去酒吧喝酒,順便叫王芳。

王芳:“看來還是不結婚的好,我倒要感謝王嫻雅把肖斌搶了去,否則以後我和肖斌的日子就是你和李軍現在的生活。”楊馨說:“那也不一定,我是破罐子破摔了,誰讓自己先失足呢。”

兩人幹杯。

楊馨:“等肖斌把王嫻雅玩夠了,倒過來追你,你要他嗎?”王芳漲紅了臉:“呸,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怎麼現在成這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我已經收斂多了,在家裏我們對罵,我快罵過他了。”王芳:“我看你還是長遠打算一下,實在不行離婚算了,這樣長久下去會毀了你。我現在開始明白嫻雅為什麼離婚了,婚姻如果沒有愛情,會讓人發瘋”。楊馨看著窗外,一眨不眨。王芳順著視線看去,趙子雄正摟著一個妖豔的女子進來,並沒有看見他們。在不遠的座位上坐下,依然和女子相擁而坐,親親我我。

楊馨的心被針紮了一下,悄悄拭去淚水,匆匆離開。

王芳端著酒杯坐到趙子雄的身邊。趙子雄尷尬地笑笑,對懷裏的女子說:“你先回去。”“為什麼啊,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趙子雄沉著臉:“你不走?”女子看事態不妙,瞪一眼王芳,悻悻離開。

“她好嗎?”“肯定沒你好。”“我知道她會很好,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男人真是可怕,甩了人家還要找一堆理由。”“我沒有找理由,你沒見……算了不說了,隻要她稱心如意,我就放心了。”“聽起來好像你很在乎她,隻是不知道真假,據我所知,她不好!一點都不好!再這樣下去,她就毀了。”“有那麼嚴重?”“你還愛她嗎?”“我不相信愛情,沒資格談愛?”“怎麼會?你們深愛過,尤其是楊馨,作為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兒,在眾多人的追求當中,一顆心在你身上,無論人家怎麼說都不理會,甚至他們說她養小白臉她也沒有絲毫動搖過,沒想到小白臉」開始工作了就把她甩了。”

“不是這樣的。”

“那又是怎樣?如果你真的愛她,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有什麼不能釋懷,你忘記她為了給你湊學費,為了去北京看你吃了幾個月的鹹菜,吃了多少方便麵,在宿舍的丨0機子旁邊排了多次隊給你打電話,春夏秋冬你接到的電話哪個不是她迎著酷暑或者冒著寒風打給你的,唯有在那樣冷或者熱的天氣,排隊的人才會少一些,打電話的時間才能長一些,你都忘記了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她是別人的妻子。”“可是她不幸福不快樂,這些都和你無關嗎?”

趙子雄默默喝酒……

王芳看他痛苦的表情,於心不忍:“你過得好,對她是最大的安慰,你好了或者她也就好了,你們是一脈相連的,你們都好了,還有未來……”

楊馨開門,李軍斜躺在沙發上,爛醉如泥。電腦上的頭像不停的閃動。楊馨整理一下情緒,默默念叨“上帝保佑”。稍加遲疑,堅決的打開李軍陰上不斷閃爍的頭像。

“親愛的,我們不要再爭吵了好嗎?”“我想你!”“多麼懷念以前的日子,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楊馨淚如雨下……淚為誰流?她不知道。

四、明天是什麼樣子的趙子雄開始鑽研業務。公司經理要出國考察,預備讓他一起去,第一他的英文說得好,對業務也熟悉,一邊當翻譯一邊就地考察,精明的老板不會錯打算盤。對付這樣桀驁不馴的青年,要恩威齊下。 丨趙子雄不笨,不會錯過發展自己的良好機會。幾個月的頹廢,也算對以往的愛情做個荒唐憑吊,盡管不圓滿,也該畫上句號了。

聰明人絕對不會一直活到過去,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每個人都有他的好,子雄笑笑,真誠的對自己笑笑,心情很快好了,像窗外明媚的陽光。

“子雄,”林娜喊他。林娜是他的同事,文靜大方,美麗。

“走,一起去吃飯,”子雄招呼著,拍拍她的肩膀,一同走出去。

“今天你的情緒不錯,”林娜避開車輛,偷眼看子雄。

“是啊,從今以後,我每天都好心情,心態決定人生。”

“你的人生一定光明。”

“借你的吉言了,謝謝。”

王芳從超市出來,看見一個男人著急的尋找孩子,拉著每一個路人詢問:“你看見這麼髙,穿藍色運動裝的三歲的男孩了嗎?”

“寶寶,寶寶!”他接著尋找。

王芳確認了一下,這人是李嫻雅的丈夫王海,他丟了兒子?一個男孩子從旁邊的商店出來,男人看見,撲過去抱起兒子’狠著勁的親他:“寶寶’我以為連你也不要爸爸了。”

三芳的眼圈紅了,此時’肖斌大概正和李嫻雅柔情蜜意呢,而眼前的男人明顯的遭受打擊,驚慌失措的樣子像被雷電打擊過的樹—萎靡、荒零。而自己呢,比以前更加消瘦。男人抱著孩子從身邊走過,對她笑笑:“我找到兒子了。”王芳點點頭。

李嫻雅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和肖斌一起去旅遊。

肖斌從身後環著嫻雅的腰:“小雅’我來收拾,你休息。”嫻雅微笑,回頭看肖斌,見他陶醉的樣子,欣慰地笑了。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是的,嫻雅深信不疑。

和王海婚後的日子及其平淡,嫻雅做飯洗衣,王海翹著二郎腿看球賽。

“嫻雅’過來看電視’沒事幹總跪著擦地板,它就那麼大吸引力王海不喜歡屋子被收拾得一塵不染,那樣的話嫻雅總是沒完沒了的幹家務,兩口子溫存的時間都被灰塵掠奪了。

“你看你的,屋子不幹淨看著心煩,”嫻雅頭也不抬。

“你要是對我有你收拾屋子的一半熱情,我就燒了髙香了,”王海對妻子很有意見:“難不成地板把你影響了。”

“無聊了你’去磨磚,”嫻雅說完低頭幹活,不再理他。

王海不再作聲’跟平時一樣,隻要嫻雅沒反應,他立即敗陣。

肖斌是完全不同的。他強焊,用一個男人的力量征服女人,不容你有反抗’即使反抗也無濟於事,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帆船,隻能被他吞沒,在浪尖上跌宕起伏。他的目光讓人無處遁形,他的熱情讓人無法阻擋,他讓她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女人,需要被嗬護被憐惜的女人…… 《

身為人母,嫻雅不會輕易出賣自己的感情。然而,兒子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進了這個世界,嫻雅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就在她和王海盤算著初為人父,如何帶好孩子的時候,王海的父母滿心歡喜地來了。抱著孫子就不放手了:“嫻雅,你們工作忙,就忙你們的吧,孩子呢,我和你爸帶著,年輕人事業上要多奮鬥,給孩子的將來創造物質條件……”

孝順的王海連連點頭:“我們正犯愁呢,都要上班,孩子怎麼辦。”

嫻雅沒有發表意見,她雖然不情願,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公公婆婆在農村,孩子放到農村雖然條件差了點,但是和黃土混大的孩子皮實,健康。

剛剛有了生機的家庭再度回到先前的沉寂。死水般的湖麵,一粒石子就可以波瀾蕩漾,何況這顆石頭帶著遲來的愛的呼喚,奔騰而來,龍卷風一樣席卷過來,無法回避無法抗拒。

離婚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是父母,她那倔強的父親要與她脫離關係,王海聽了他父母的話,開出了條件:“每個月給孩子五百元生活費,房子和存款都屬於他和孩子。”

嫻雅輕蔑地笑了笑:“如果這些能帶給你快樂,你都拿走。用這些東西換取自由,我覺得值!”於是他們離婚了。

婚姻生活讓他們成為最親密的人,也成了最遙遠的人。了解一個人是好,還是不好?嫻雅不著急和肖斌結婚,她要慢慢考慮清楚。

他們一起去接孩子,王海遠遠的站住,癡癡的看著前妻,孩子老遠撲過來:“媽媽,你要寶寶了。”

嫻雅抱起孩子,眼睛酸澀,看見前夫頹廢的背影默默離去,狠狠心,轉身走向肖斌。肖斌逗孩子:“寶寶好乖,叔叔抱。”孩子“哇”的一聲開始大哭。肖斌無奈,把孩子遞給嫻雅,率先走在前麵。

“寶寶,一會兒媽媽和叔叔帶你去動物園。”

“爸爸呢?”

“曝”,嫻雅的心跳了一下,最近和兒子說話,總感到瑞惴不安。

送走了兒子,嫻雅發呆,看著鍋內的水沸騰,對兒子的愧疚隨之升騰。兒子由婆婆帶著,和嫻雅很生疏,每次去看他,他總是躲躲藏藏不讓嫻雅接近。王海惱怒:“臭小子,你媽你不要,反了你。”回頭不耐煩地衝著嫻雅說:“你怎麼回事情,是不是他親媽。”然後氣哼哼地走了。

嫻雅慢慢逗著孩子,用玩具引誘他過來,他蹣跚著過來,拿起玩具就跑。嫻雅覺得自己被拋棄了,連兒子都不認她了。這怪誰呢?她開始厭倦自己,同時更加少言寡語,減少了去看兒子的次數。

嫻雅從回憶中回過神,歎口氣:“以前有機會看沒看,現在分開了,他倒是戀上我了。”

肖斌滿不在乎:“趕明兒我們再生一個就行了。”

嫻雅:“明兒,明兒是什麼樣子呢?”

五、聚會楊馨為了這次聚會,製定了一係列減肥食譜。早餐:兩片全麥麵包,午餐,水煮蔬菜,一兩米飯,晚飯一杯牛奶。每天定時去遊泳,去健身房,節食加上運動,雙管齊下。李軍冷眼旁觀:

“女人有了愛情,才開始減肥,你抽那根筋?”楊馨輕蔑地看他:“狗捉耗子,管得著嗎你!我樂意。”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真正意義在哪裏,是為期不遠的聚會?還是為了能在聚會上見到想見的人?

趙子雄收到同學發來的聚會帖子,楊馨笑盈盈的麵孔立刻浮現在眼前。他努力集中思想,看完手中文件,對比了幾家外國公司的資料,腦子不時地被楊馨占據,他煩惱地推開辦公桌上的文件資料,來回踱步。

林娜默默看在眼裏,端了一杯咖啡輕輕放到他桌子上。

“子雄,喝點咖啡。休息休息,我們去市場調査,到處看看或者能解決問題。”

趙子雄喝了一口咖啡,搖搖頭:“不用去了,林娜,幫個忙。”

“什麼?”

“同學聚會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去。他放下杯子,征求的眼神看林娜。”

“什麼身份?扮演你的女朋友?林娜把玩手中的筆。”

“差不多吧,完了我謝你。”

“我可不好打發,別輕易拿我做擋箭牌,”林娜意味深長地看了子雄一眼,轉身走了。

“打扮漂亮點’”子雄追加了一句。

高檔歌廳內,趙子雄被大夥兒包圍:“你小子混得最好了,跑到合資企業還如魚得水,說說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帶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惹我們眼饞啊。”

趙子雄站起來,微笑著看林娜:“漂亮嗎,我怎麼看都是一般加一般,也就對得起觀眾’哈,戰虎,聽說你最牛了,一頓酒喝得不省人事’醒來就去報到’還聲稱是第一個到公司報到的,人家問你星期二星期三幹嗎去了你。”

“現在不敢了,有人管得緊,得,也不勞煩大夥兒過問了,我是妻管嚴,好了吧,我投降’投降。”那個叫戰虎的附到地上做了二十個俯臥撐。

“戰虎,你現在熊成這樣了,說你都沒意思了,今天回家晚了是不是要跪搓板。”有人起哄。

“沒有沒有,今天是請好假的,請好假的。”說完縮到一個角落裏去了。

角落裏’楊馨正默默喝著紅酒’白皙膩滑的肌膚在黑色的晚禮服的映襯下宛若凝脂,蜷曲的長發垂肩,托出一張嬌美、憂鬱又略帶玩世不恭的臉。她一邊喝酒,一邊盯著子雄,暗淡的燈光給了她3視他的勇氣,在同學中間他談笑自如,老練成熟,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動不動就臉紅脖子粗的少年了。她同時注意到他身邊的林娜,高挑身材,藍色旗袍,始終麵帶微笑,依偎在子雄身她的氣質、微笑足以壓倒其他所有在場的女同學。妝可以畫’肥可以減’氣質卻是畫不來也減不來,那是一個人文化素養的外在表現。遙遠的一個場景越來越近^―、楊馨背著書包氣喘籲籲跑進教室,作為班長,她必須比別的同學早到學校,何況今天是她的值日。座位上,一杯泡好的茶漂浮著若隱若現泉泉的蒸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楊馨環顧四周,依然是空無一人,一連兩個星期都是如此。

“是誰?出來!”她終於忍不住。

周圍寂靜極了。

楊馨放大音量:“再不出來我倒了,”說著她端起茶杯。

趙子雄從外麵衝進來:“別倒’別倒。”楊馨臉紅了:“為什麼?”

趙子雄:“看你累,幫你泡杯茶,請你笑納。”楊馨嗔怪:“早說嘛?”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他們的關係步入初戀的正式軌道。

這件事情被班主任知道了,撤掉了楊馨班長職務,嚴厲警告趙子雄:“你學習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名,如果因為這些無聊的事情落後,我告訴你的父母。”

趙子雄眼珠一轉:“楊馨的學習也挺好的,我們互相幫助。”班主任:“什麼互相幫助!上課眉來眼去,能專心聽課嗎?”^趙子雄:“我改,一定改。”

班主任:“去吧。”

正好接下來是班主任的語文課’楊馨看到趙子雄進來給她使眼色,猜想肯定就是關於他們的事情,又不敢問,偷偷寫了紙條拋過去。子雄接住,鋪開正要看。

班主任看到剛剛教訓完畢的趙子雄進了教室不到兩分鍾,又開始和楊馨眉來眼去,憤怒之極,把厚厚的資料書扔了過來。

111(1子雄一點沒有防備,眼鏡被打掉的同時,碎了的玻璃片劃傷了眼皮,鮮血流下來……

班主任愣住了。

楊馨站起來,憤怒的瞪了老師一眼,立刻扶著子雄走向醫務所。

想到這裏,楊馨笑了。那時候,她多勇敢!

“一個人喝酒,好自在,”戰虎的聲音把楊馨嚇了一跳。

“我在積蓄力量,一會兒好表演啊。”看清楚了來人,楊馨迅速恢複神誌。

“是啊,你是我們的班長,應該好好表演戰虎大聲朝人群喊,“邀請我們美麗的革命同誌班長大人隆重出場!”

呼啦一聲,所有人的注意立刻被吸引,大家簇擁著她:“身為一班之長,竟然悄悄地躲在一邊,先罰酒三杯。”

楊馨微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怎麼樣?”

“痛快,跟以前一樣,令人敬佩……”說的人立刻覺得失口,把剩下話的咽回去,偷眼看看趙子雄,又說道:“我們崇拜的偶像,來,先給我們高歌一曲。”

話筒給了楊馨,楊馨哈哈笑著:“還沒忘記我有一幅好嗓子,那我隨便唱了。”

見巧正播放著《杯水情歌》,楊馨隨著音樂唱著:我是水杯你是水,離開你我會破碎,不做寂寞的枯萎^歌曲沒有唱完,楊馨停下,她怕控製不住眼淚。她笑著:“換曲子,怎麼這麼老土,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趙子雄看到楊馨的瞬間,呆了一下,雖然早知道會相遇,也早作了心理準備,還是收不住眼睛,不自覺地看著她。她瘦了很多,黑色的晚禮服讓她像一株孤獨的玫瑰。她真的很不幸?婚姻讓她這般落寞,在歡快的人群中輕快的笑容之下,隱藏的這份落寞,讓人揪心的疼。她有什麼苦衷,她的眼裏閃爍的是淚花?她為什麼要換曲子?趙子雄站起來,向她走去。林娜及時地拉住他的手:“我是你的女朋友,可不能丟下我。”

趙子雄緩緩坐下,心痛得看著嘻嘻哈哈的楊馨,痛苦得閉上眼睛,打開早被封鎖的記憶。

林娜是聰明的姑娘,安靜的依偎在子雄的身邊。仔細研究著美麗得讓人炫目的楊馨,這個讓女人都喜歡的女人,在豔麗妖嬈之外,隱藏著深深的孤獨,我見猶憐,怎麼能不讓男人動容,又如何能不讓子雄牽腸掛肚。

宴席上,大夥兒正在對對子,戰虎回想讀書的那陣辛苦,出上聯:男生,女生,窮書生,生生不息!

楊馨接口下聯:初戀,熱戀,婚外戀,戀戀不舍!

有人問:橫批是什麼?

楊馨笑:笨啊你,這都猜不出來,當然是生無可戀。

曾經和楊馨同桌過的楊瑞正在攻讀研究生,脫口而出: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

飽受找工作之苦的張紹軒接口:上一屆,這一屆,下一屆,屆屆失業!

趙子雄自嘲,橫批是:願讀(賭)服輸!我這個橫批還能對一聯,大家聽好了。

上聯: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

下聯:實驗樓,教學樓,宿舍樓,樓樓可跳!

大夥兒嬉笑著:小子你要是跳樓,我們還活不活了^楊馨始終微笑,和大家逐一碰杯,到了趙子雄這裏,她更是笑若桃花:祝你幸福。看看林娜:也祝你幸福!仰頭,一飲而盡。微笑著離開。

林娜看趙子雄,子雄正看著楊馨的背影,慢慢啜飲那杯酒。林娜湊在他耳邊:她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真漂亮,看你這樣,我都不忍心了,你去她身邊,不用照顧我的情緒。

子雄感激地看林娜:謝謝,不用,來,我們喝酒。

肖斌數不清楚到底多少次和父母吵架了。這次被他們急令回家,進門嚇了一跳。客廳滿滿一屋子人。

肖斌知道暴風雨馬上要席卷過來。

父親:“你說吧,什麼時候和那狐狸精斷絕關係”?肖斌不屑一顧:“那就等我老了、死了”。母親在一邊氣的發抖:“小斌,媽就你這一個兒子,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讓我們到地下怎麼見先人。”大姨媽語重心長:“孩子,我們原想你是一時好奇,新鮮勁過去也就好了,怎麼這麼久了,還執迷不悟。我們幾家子就守著你這麼一個男孩,你要什麼,我們都給你什麼,你要房子,我們能給你兩棟,你要車子,我們給你買奔馳,你說說,咱們到底缺啥?”肖斌坐下,認真地說:“愛一個人和財富沒有關係,和她有沒有婚史沒有關係,和她的容貌年齡沒有關係,我就是愛她,願意一輩子愛她,如果你們祝福我們,即使什麼也不給我,我也高興。如果你們反對這件事情,給我金山銀山都沒用。”父親氣急敗壞:“你這個逆子,早知道這樣一出生就掐死你了,省得現在給老〒丟人現眼。”

小姑媽挨奢肖斌‘下:“孩子,你還年輕,凡事都沒有經驗,聽姑媽的話,和那姑娘談談戀愛可以,但是別認真了,我也不是古董,現在的人拿談戀愛當飲料喝,談得多了,就有經驗了,然後我們慎重的選擇一下將來的媳婦好不好?”肖斌正要說說,父親喝斥:“這是什麼話?還要臉不要臉,叫你們是做什麼來了,不和人家談,也別耽誤人家,拿愛當遊戲?呸!況且這個狐狸精我們惹得起嗎,離了婚纏著肖斌,能說不談就不談了?你回去問問她什麼條件才放手,我們賣了老命也答應她。”

小姑父勸解:“哥,你別太衝動了,現在年輕人講的是感覺,感覺是一時的,生活才是一輩子的,我們不妨放手,看他們能發展到什麼程度。”大姨夫附和:“就是,我們越不讓他們在一起,他們就越齊心合力對付我們,我們不反對,他們的內部矛盾就出來了,到那時候,不需要我們說話,自然就分開了,現在的人都這樣。”

肖斌站起來:“你們商量完了嗎?要是就這些我走了。”

父親掄起巴掌,在空中停了停,又放下,歎氣:冤孽。

小姨媽給肖斌一把車鑰匙:傻小子,今天是你生日,才叫你回來的,看你如臨大敵的樣子,這輛車是我和你姨夫送你的。

肖斌不好意思的撓頭:“謝謝姨媽,我現在讓你們逼得條件反射,那還想著生日啊。”母親圓場:“我們訂好了酒席,差不多到點了,現在就走吧。”

六、不歸之路從楊馨聚會的第二天起,李軍就消失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討,分頭尋找,然而,李軍無影無蹤。

楊馨在街上溜達,看到昔日李軍的兩個酒友馮剛和李三鬼鬼祟祟,看見她躲躲閃閃。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李軍消失的第三天,李一鵬報警。田桂香病倒,盡管體弱無力,謾罵楊馨的話猶如利刃:“你真是喪門星,從你進門,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連自己的老公都守不住,還有什麼臉……”李一鵬想勸說妻子,看她病懨懨的樣子,忍了忍,看著楊馨搖搖頭,示意她別在意。田桂香見了,更是不得了:“你們一老一少眉來眼去想幹什麼?我還活著呢?兒子也馬上就回來了,你們這對不要臉的東西……”楊馨立刻走出充滿這座恐怖的屋子。

警方已經展開全麵調査。

李一鵬打電話給李軍所有的朋友,猜求他們告訴兒子最近見到他們的時間和具體情況。 ‘

馮剛說:“叔叔你放心吧,我和李軍什麼關係,拚了命也要找到他。”李三說:“叔叔,我估計李軍是找樂子去了,他嫌他媳婦是冰美人,你就放心吧,過不了幾天他會回來的。”

警方調出來李軍手機上近期所有聯係人。

找到馮剛:“八月十日晚上八點,李軍和你在一起?”馮剛:“是啊,我還有李三,我們三個一起喝酒了。”“然後呢?”“然後我們就自己找樂子去了,這種事總不好集體行動吧。”“幾點鍾你回家?”“第二天了,幾點鍾我也記不清楚,喝多了。”

與此同時,在一個鄉村的水渠裏,村民發現一個蛇皮袋子,打開一看,被解裂的肢體……。

接到報案,警方迅速趕到現場。經過化驗,確定此人正是失蹤了十五天的李軍。

立刻逮捕馮剛、李三。

那天晚上,三個人在馮剛家喝酒。李軍氣呼呼的:他媽的,老子倒了八輩子黴,費盡心思娶了一個冰塊。

李三說:“不會吧,昨晚上我還在仙鶴樓看見她神采飛揚,真美,又是唱又是笑,女人味十足,是男人都會動心的。”李軍推李三一把:“你胡扯什麼,她從來像個怨婦一樣在家守著,怎麼能跑出去唱歌。”馮剛作證:“我也看見了,還有一個人在場。”李軍揮擇手:“你他媽敢胡說我宰了你。”李三不解:“你還護著那娘士幹嗎,你現在不是正和那個什麼妹妹如火如荼嗎”?馮剛和李三嘻嘻地笑:“你真有本事,把楊馨弄到手,又能弄到別的妞,你要是哪天把楊馨用了,讓給我們行不行?”李軍啦哮著:“你們禽獸不如。”砸碎了酒瓶向李三打過去。馮剛拉住李軍勸架丨“大家說笑話,別在意。”李軍回頭給了馮剛一拳:“你別裝孫子。”馮剛火了:“李軍你什麼玩意,還真當自己是人物了。”三個人扭打在一起,李三順手抄起桌子旁邊的刀子捅過去……還在扭打中,李軍突然不動了,馮剛給了他一腳:“起來,別裝孫子。”

他們發現李軍沒了呼吸,六神無主。李三進廚房拿起菜刀,開始肢解……他們知道殺人要償命,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所以他們要讓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讓李軍從此在人間蒸發,話又說回來,李軍平時也不是省油的燈,誰能猜出來他平時招惹了什麼人……

孩子病了,嫻雅守在病床前。

王海坐立不安,來回走動。

兒子喃喃說了什麼,嫻雅和王海全湊過去,雙方又有所顧忌,離開兒子一點,保持距離。

嫻雅打破沉悶:“怎麼會病成這樣?”王海低頭:“不知道。”嫻雅接著問:“是不是積食了,還是受涼了?”王海還是說不知道。嫻雅不再說話,仔細看著兒子。

肖斌溜車回來,不見嫻雅,看到她的留言,急忙向醫院飛馳。

王海看著愈發消瘦的嫻雅,心疼地說:“你過得不好嗎?怎麼又瘦了?”嫻雅意外的看他:“你開始學會關心人了,謝謝你,我挺好,可能是工作忙了點。”王海低頭:“我們分開後,想了很多,以前我很多地方都忽視了你,很對不起你。”“媽媽,”孩子醒了,叫嫻雅。嫻雅和王海同時撲過去:“寶貝,媽媽(爸爸)在。”孩子左右看看,開心地笑:“爸爸、媽媽都在。”

肖斌從門外看到這些,掩上推開的門,走出醫院。

李軍的母親田桂香聽到兒子慘死的消息,立即暈過去,被送往醫院。李一鵬一邊承受失去兒子的打擊,一邊照顧妻子。楊馨突然感覺空落落的,連吵架的對象都沒有了,整個屋子都是李軍鬼魅般的身影,她蜷縮在沙發上,一遍一遍聽著《別說我的眼淚你無所謂》:一個人在這夜裏,孤單的難以人睡……

楊馨知道了李軍喪命的全部經過,她開始糊塗。李軍是愛自己的,還是愛他本人的自尊?他愛誰?誰又是自己真正的愛?是過往的曆史害了李軍,還是本身不幸的婚姻所致?

楊馨徹夜難眠,開始惡心、嘔吐。她知道自己太累了,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淚水一直流,她呼喊:李軍,你出來,來打我,來罵我啊!你害怕了,不敢出來了……

第三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母親和姐姐楊蘭來看她,將已經昏迷不醒的馨兒送進醫院。

田桂香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楊馨算賬,她已經詛咒過千萬次,要不是這個狐狸精,兒子怎麼會死呢?都是她害的。幾天的功夫,田桂香迅速的消瘦,走起路來飄飄蕩蕩。她躲過了〉查房時間,出了醫院,走向兒子的家。

她輕輕開門,楊馨躺在大臥室的床上,蒼白的臉上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婆婆進來:“媽,你出院了?”田桂香機敏地回答:“我聽說你病了,偷偷跑出來看看你,我們的命真苦,狠心的他扔下我們就走了。”她說著話,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果盤狠命向楊馨打:“你這個狐狸精,我打死你!”她一邊打一邊罵,楊馨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愣住,看到婆婆瘋了的樣子,趕緊往外跑。田桂香拉住她:“你還想跑,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楊馨被倒下來的衣架絆倒,田桂香抓住機會,用腳踹她,拿起能拿動的東西砸她……

門開了,楊馨的姐姐楊蘭進來,推開田桂香:“你這個瘋婆子,她可是懷著你們李家的骨肉。”然而,一切都晚了,楊馨已經在血泊中掙紮。田桂香瘋了一樣,緊緊摟著楊馨:“孩子,你挺住,媽用這條老命換你們的命。”楊馨暈過去……田桂香大聲哭喊:“老天爺,你劈了我,我不活了!”

七、誰是導演自從那天看到嫻雅和王海親昵地湊在一起’肖斌很痛苦。他覺得自己像個玩具,在嫻雅和王海之間被戲弄了一番,然後呢,他們一家子還是一家子,自己卻因此和家人幾乎決裂。

今天他照例開車出去兜風。

都市的霓虹燈像一雙雙勾人的眼睛,他走進她們。

她們妖豔而奔放,陪他喝酒,陪他聊天,讓他忘掉一切……

夜深了,他必須回家,他知道有人在家等他。盡管她的愛已經傾斜,他還是必須回家。他駕駛著汽車,快速地開著……

王芳看著楊馨慘白的麵孔,心疼得哭了:可憐的馨兒,你快點好起來。楊馨的母親不停地落淚,倒是楊馨,勸慰她們:“一切都過去了,你們快回去休息,我沒事。”楊馨的母親擦著眼淚:“王芳,你回去吧,這裏有我,我說什麼也不離開她了。”王芳努力擠出微笑:“馨兒,多保重,我先走了”。

走出醫院的大門,一輛救護車疾馳而來,一夥人抬著傷者快速奔跑。“哎,現在人多車多,事情也多。”王芳歎息,推出自行車。

王芳慢慢走著,月亮很圓,風很輕。她看見嫻雅從出租車上下來,急急忙忙往醫院跑,差點撞倒王芳。王芳一隻手拽住嫻雅:“怎麼了?誰病了?是不是他出事了……”嫻雅跑著,顧不上回答,王芳扔了車子,跟著她跑。

肖斌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嫻雅:“今夜的月亮很亮,我很想你,我現在很累,就想躺在你的身邊,陪你,哪兒也不去,再也不去了,小雅,我很愛很愛你,我想結婚”,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肖斌眯著眼睛接著說,“這是誰啊,怎麼開車,也不換燈,我等他過……”就此,嫻雅聽到沉悶的撞擊聲,她聲撕力竭:“你說話阿,說話阿!”

肖斌的父母在半小時內全趕過來,看見王芳抱歉地點點頭,繼而看到失神的嫻雅,背過身坐下。

等待!等待!

結果讓大家懸著的心放下來,繼而又沉重。

肖斌失去了左腿的消息像一聲炸雷。嫻雅支撐著身體,坐在肖斌的床前,握著他的手:“你剛才說,我們什麼時候結婚?”肖斌的父母退了出去,王芳含著淚看嫻雅,也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