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介！我還羨慕你自在呢！”
“齊嶽大哥你真會說笑，趙老爺趙太太對你好的不得了。按我看，他們都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了。還讓你進學堂讀書。你還羨慕我。”
“終究是寄人籬下啊……”齊嶽歎了口氣道。
五歲那年，鄰國進犯，邊境失利，於是他的父親被抓為新兵上了戰場，一月之後傳來他父親戰死的消息。他的母親聽說之後，悲憤欲絕當場昏到，不久就撒手人寰。齊嶽成了孤兒後，村裏的趙旭膝下無兒，又見他聰明伶俐，就收他做了義子。
“齊嶽大哥你說什麼犁什麼下？嘿嘿，我隻知道犁是用來耕田的，要用牛拉。”
齊嶽倒是被他逗笑了，說道，“我說二狗，你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子？”
“不這麼過怎麼過啊！”二狗苦了個臉，“我跟你不同，我家窮，我人又傻，我讀不起書，隻能給人放羊。我娘說，過個幾年等我大了，給我說個婆娘，讓我給她生個孫子。”
齊嶽頓時一頭黑線，過幾年，二狗今年也就九歲吧，這……還真是快。
“二狗啊。你這樣不行啊，你想想，你這個樣子，還不是以後下地種田，然後你兒子給人放羊。然後你兒子下地種田，你孫子給人放羊，然後你孫子……誒，我這麼說你懂不懂。”
“嘿嘿，我懂我懂，齊嶽大哥你不用說這麼麻煩，直接說死循環不就完了麼。”
“嘿！你個小子還知道死循環。不錯不錯，看來不是真傻。”
“嘿嘿，嘿嘿。”二狗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
“這麼的吧，以後你趁著放羊的時候。就跑到書館外麵去偷聽先生講課，至於書的問題嘛……晚上你來找我吧。”
齊嶽的意思是讓二狗外麵聽課，然後把課文背下來，晚上他再讓他按著字一個個讀出來認字，至於能不能背下來，齊嶽倒不擔心——一天一篇課文從早讀到晚，傻子都記住了。
“啊？偷聽！我娘說了，不能偷東西的！”
“你懂個屁啊！我們這叫竊取知識，竊書不能算偷！讀書人的事，能叫偷麼！真是笨！”
“哦——這樣啊，齊嶽大哥，你剛才還說我不算太笨，怎麼又說我笨啊。還有，我娘老說偷竊偷竊，這偷和竊有什麼不同啊？”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你就說你去不是竊聽吧！”
“去去去！當然去！可我的羊怎麼辦？”
“學堂後麵有一個小山坡，況且，你也不用全部聽完，隻要記下了課文，就可以走了。晚上找我我把書給你教你識字。”
“嘿嘿，謝謝齊嶽大哥。”
“謝什麼！都是自家兄弟。”
“那齊嶽大哥我先走了。”
“嗯，走吧走吧，我在這躺會。”
二狗應了一聲，手中長鞭一甩，吹了個哨，趕著羊離開。齊嶽躺在地上眼睛一閉，微微有些困意。
“喂！嶽兒哥，你醒醒。”也不知過了多久，齊嶽隻覺得有人在他耳邊叫喚，打了個哈欠微微轉醒。
“啊，靈兒怎麼來了。”齊嶽看清來人頓時有些啞然。
趙靈兒是趙旭的女兒，年齡小齊嶽兩歲，起初對於齊嶽這個莫名其妙的哥哥是呈敵視狀態的，後來慢慢的覺得齊嶽對她不錯，兩人也就慢慢親近了起來。
“還說呢！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趙靈兒嘟了嘟小嘴道。
“呀！太陽都要下山了！完了，義父又要罵我了。”齊嶽連忙起身就要往家走。
“嶽兒哥你回去可慘了，今天先生告狀告到家裏來了。他說你目無尊長，不學無術，妄自揣摩名家心意，敗壞學風。”
“嗬，我的小靈兒這一套一套的，不錯不錯，有點學究的意思。”齊嶽忍不住捏了下趙靈兒水潤的小臉笑道。
“還不都是你教的，父親才不會讓我讀書呢。”
“義父好是好，就是有些重男輕女。不說這個，先生還說了什麼沒有？”
“先生把你今天在課上說的話給父親說了，不過我總覺得他添油加醋了。”
“那義父怎麼說？”
“父親說等你回來定會好好管教一番。嶽兒哥，你要小心啊。”
“沒事沒事，我這個義父，可是聰明的很啊。”齊嶽這倒是不擔心了，拉著趙靈兒就往回走。
“不識兵勢，不明地理，不知兵法，庸才匹夫無異。這小子，什麼時候懂得這些。”趙府之內，趙旭坐在客廳主位上，向著一邊的趙夫人道。
“嶽兒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隻怕是自己想到的。”
“自己想到的？胡言亂語！都讓先生告狀到家裏來了！而且，都這時候了還不回來！一會非要好好懲罰他不可！”
“我還不了解老爺您麼，我看姥爺懲罰是假，擔心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