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淡薄(2 / 3)

“眼下不就是你報恩的時候麼?”福王咬牙切齒笑道,“你連命都是我給的,還能舍了什麼來報答我?乖乖聽話,要是不從,我有一百種法子叫你死得更難受。”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著殉了葬,也少受這樣的屈辱。她實在沒法子了,他拖她上炕,她死死拽住落地罩,十個手指頭從雕花裏摳過去,勒得生疼。他下勁扽,把地罩的榫頭都要搖散了。見她不肯放手,恨聲道:“給臉不要臉麼?還是喜歡被綁起來?”

她不鬆手,他也不強求了,反倒換了方向朝地罩壓過來,一手在她胸口亂摸一氣,一手往下直伸進她小衣裏。

音樓又急又惱,進了宮就要做好翻牌子的準備,這會兒皇帝死了,本以為用不著再擔心這個,誰知道憑空冒出個福王來,用的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害怕透了,這時候反抗是本能,就算活生生的皇帝來了,她也不能束手就擒。真逼急了眼兒,猛拽起他的手來,就著虎口便咬下去。這口咬得深,能聽見牙齒穿破皮膚的脆響。福王噝噝倒吸涼氣,一晃神的當口她就奪門跑了出去。

音樓悶頭往外奔,也不知道能往哪兒逃,隻往有光亮的地方竄。宮門虛掩著,她拉開就跨了出去,不想門外有人,一片玄色的披風迎麵而來,她刹不住腳,一頭撞了上去。

門外人被她撞得一趔趄,音樓暈頭轉向,扶額一看是肖鐸,登時抽噎起來:“肖廠臣,您還沒走啊?”

堂堂的東廠督主替人把門兒,說起來掃臉。如果光是個王爺,他當然沒那個好興致幹這份倒黴差事,但是眼下這位王爺前途不可限量,他的殷勤周到絕不是沒有回報的。

瞧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再往門裏一看,福王站在廊廡底下讓人拿白布纏手,他也料到是怎麼回事了。這丫頭膽子真不小!他低頭看她,“娘娘傷了殿下,打算怎麼料理?”

她緊緊攥住他的胳膊,上下牙磕得哢哢作響。抬起頭望著他,眼裏蓄著水霧,一眨眼就落下來一長串,樣子可憐到了家。他長歎一聲:“娘娘這就是不明事理了,不想進泰陵蹉跎一輩子,就得找個男人依附。身子給誰不是給,非要弄得這麼三貞九烈?進去對殿下服個軟,殿下好性兒,事兒就翻過去了。”

是啊,他說的都在理,要是換了頭子活絡的,也不能鬧得現在這樣。人家憑什麼救她?她又拿什麼報恩?除了這一身肉,她拿不出別的東西來。可她害怕,這大半夜的,莫名其妙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叫他上下都摸遍了。

她壓著嗓子嗚咽,悲憤交加。見那頭福王下台階過來了,立刻又抖得篩糠也似,搖著肖鐸手臂哀求:“您救救我吧……救救我!這太嚇人了,我怕。”

“怕什麼?”想起皇後床笫間的反應,他冷冷勾著嘴角哂笑,“等您明白了,隻怕會欲罷不能的。”

福王越走越近,音樓繃得渾身發僵,脫口道:“您再救我這一回,往後我什麼都聽您的……求您了,不救我就是您不仗義!”

不救還不仗義了?他憐憫地打量她,真怕得這樣麼?債越欠越多,還起來可要受累的。

福王邁出門檻,齜牙咧嘴地瞪她,“下嘴真夠狠的,你是屬狗的麼?”

音樓挨到肖鐸身後,隻露了一雙眼睛怯怯地看他。福王火冒三丈,“咬了人一句話都不交代,你膽兒肥!”伸手去扯她,“往哪兒躲?能躲到天邊去?給我過來!”

福王氣亂了心神,全然不忌諱了,在宮門外就拉拉扯扯起來。肖鐸忙上前勸阻,賠笑道:“殿下息怒,宮裏辦著事,這時候鬧起來不好看相。依臣的意思,來日方長的。娘娘暫且想不明白,等過兩日臣抽了功夫再勸諫勸諫,娘娘轉過彎來,一切就都雨過天晴了。您瞧原本是喜事,賭氣什麼意思呢!殿下先消消火,這個時辰另有法事要做,臣陪殿下上謹身殿去,正好有些話要回稟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