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笑了笑,正想說話,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公子,加油,一定要打敗他。”
裴定轉過頭去一看,居然是追命,裴定怒罵道:“臭小子,誰讓你跟來的。”
追命也犯了牛脾氣:“我偏要跟來。”
裴定苦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卿羅幽性子孤傲,我和他交手的時候別人肯定不會插手,你們就趁機會跑,然後我再找機會跑掉跟你們彙合。”
不等兩人說話,裴定便用劍遙遙指著卿羅幽:“卿先生,來吧。”
卿羅幽笑了笑,也拔出劍指著裴定。
兩人如同當日在酒肆一般,鬥劍勢,以卿羅幽為圓心,一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刮了起來,在場所有人的衣衫都飛舞了起來。
裴定也不例外,這時的裴定如同不會武功一般,衣衫被風吹得四下舞動。
卿羅幽看著裴定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也有些捉摸不定。一時間,卿羅幽的劍勢出現了空隙,吹出的風忽然大了一下,又立刻回複了正常。
裴定卻抓住了這一絲空隙,腳尖在地上一點,直接刺向了卿羅幽。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出現了幻覺,攻向卿羅幽的不是裴定,而是一柄巨大無比的劍。
在裴定的劍即將刺中卿羅幽的一瞬間,卿羅幽的劍尖和裴定的劍尖撞到了一起,兩人的劍一觸即分,裴定落在了地上,卿羅幽退了六步方才穩住身形。
裴定咧開嘴笑了笑:“卿先生這是怎麼了?嗬,就算是存心相讓,也不必這麼明顯吧。”
卿羅幽怔了怔,猛的一拂衣袖,轉身走回了不遠處的馬車上。
這時馬車裏走出一個中年人,赫然是當日在番陽酒肆遇到的那個中年人,趙蘇,不對,應該說是公子扶蘇的父親,始皇帝,嬴政。
在場的士兵全部跪在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麵的一輛馬車裏走出了三個人,一個是在番陽酒肆遇上的李管家,多半便是李斯了。還有一個略有些胖,滿身陰鶩之氣的男人和一個年紀和裴定相仿的少年。
那少年猛地一指裴定:“你是何人,見了父皇為何不跪。”
裴定揚起下巴,一臉的輕蔑:“你這個家夥又是何人。”
那名陰鶩的男子厲聲喝道:“大膽,竟然敢對胡亥王子無禮。”沒想到這名男子的聲音尖細刺耳,裴定不由得皺了皺眉。
裴定輕蔑的笑了笑:“他是小王子胡亥?那你多半便是趙高那閹人吧,始皇帝還沒說話,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難道你想取而代之?哼,就算你想,你也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延續子嗣吧。”裴定的表情愈發的不屑,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
“公子好威風。”追命的聲音忽然在裴定耳邊響起。
裴定扭身一看,高夜闌和追命還在原地,裴定氣得差點暈了過去。
趙高被裴定氣得滿臉通紅,指著裴定,厲喝道:“來啊,把這廝給我抓起來。”
裴定不冷不熱的聲音再次響起:“喂喂喂,你個閹人搞清楚一點好不好,這裏說話的應該是始皇帝,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滾。”最後一個滾字裴定用上了獅子吼,趙高臉色一白,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趙高從地上爬起來,疾步走到嬴政的車駕前,跪在地上磕頭不止:“請陛下為奴才做主啊。”
始皇帝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有趣,當真有趣,裴定,你如此張狂,不怕寡人殺了你麼!”
裴定直視嬴政,淡淡笑道:“大王,你如此霸道,難帶會因為我心生畏懼便放過我麼?”
嬴政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好好好,處變不驚,淡定自若,難得的是有情有義,即使扶蘇那孩子,也不如你啊,天下英才,當以你為首。”
裴定臉上笑容不減:“大王謬讚了。”
嬴政很大氣的揮了揮手:“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們幾個孩子計較了,但若有下次……”嬴政的表情忽然變得狠厲:“烹殺全族。”
裴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嬴政一怔,隨即搖頭苦笑:“罷了罷了,以你的性子,怎麼可能被我嚇住,將來有朝一日,希望你能幫幫扶蘇那孩子吧。”
裴定笑道:“今日大王不追究我等,扶蘇大哥那裏,我自然會盡心盡力。”
嬴政大手一揮:“眾將士聽令,將此地打掃幹淨,繼續前行。”
跪在地上的趙高猛的站了起來:“大王,萬萬不可放過這幾人啊,他們既然敢刺殺大王一次,自然會有下次,不能留下後患啊!”
嬴政看也不看趙高,轉身走進了馬車。
趙高頓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嬴政的聲音忽然從馬車裏傳出:“趙高,回車駕上去陪著胡亥吧,今日之事,你好自為之。”
趙高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冷汗涔涔落下。用衣袖擦了兩下汗,趙高忙不迭回到了後麵的車駕上。
胡亥麵色蒼白的看著裴定,而一旁的李斯則是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裴定三人站在路邊,秦軍的車隊緩緩前行,嬴政忽然將車上的簾子打開,朝著路邊的裴定揮了揮手。裴定也滿麵笑容的朝著嬴政揮了揮手……
車隊漸漸走遠,追命忽然說道:“公子剛才好威風啊。”
裴定轉過頭去看著高夜闌和追命,忽然揚起手左右開弓,一人臉上打了一耳光:“你們兩個混賬,剛才的情況險之又險,若是嬴政要殺我,我還能且戰且逃,你們留下來,隻能脫離了,說不定我們幾個都得死在那裏,還好嬴政看在趙大哥麵子上不與我計較那麼多,不然你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高夜闌本事就很白淨,臉上的五指印愈發的明顯,他隻是一半委屈一半不忿的盯著裴定。
而追命則是委屈的捂著臉說道:“公子不是一劍逼退卿羅幽了麼,聽先生說,卿羅幽是天下罕有的高手,他都不是公子的對手,我們還怕什麼。”
裴定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兩人細細一看,裴定的後背全部打濕了,隻不過衣服有些多,不怎麼看得真切。
裴定苦笑道:“我又不是真的高手,剛才嚇得我冷汗直冒,隻不過是為了那一口氣,我才在那兒誇誇其談的。至於卿先生,更是不濟了,我隻不過是在劍勢上勝了一籌,真要動手,最多十招,我就該敗了。”
高夜闌奇道:“那他為什麼會回到車駕裏啊。”
裴定笑道:“卿先生性子孤傲,被我一劍逼退,臉上掛不住,已經不好意思和我動手了。”
追命笑道:“不管怎麼說,公子還是很厲害。”
裴定笑道:“今日不過是僥幸而已,再有下次,那就肯定不行了,不過要是你們誰再犯傻,我也不會來救了。”
高夜闌尷尬的笑了笑。
裴定走過去,左手搭在追命肩上,右手搭在高夜闌肩上,笑著說道:“大難不死,一定發大財,我們先去城裏好生吃一頓吧。”
不容二人說話,裴定搭著兩人便順著官道大步往城裏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