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樓的走廊蜿蜒曲折,有點兒像迷宮的通道。
大理石的地麵響起斷斷續續地腳步聲,倒映在地麵上的人影微微有些扭曲,無論是什麼類型的醫院,總是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
護士走在前麵,她不斷翻看著懷裏的病曆,嘴裏喃喃嘟囔著:“蕭雲輝……”
雖然和護士聊了半天,可沈牟白並沒有仔細打量過她,小護士的樣子在他眼前隻是淡淡地地一晃而過。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可以用很多角度去欣賞一個女人,然而此刻沈牟白卻發現原來從後麵看才是極佳的。
借著昏黃地廊燈,雪白地白罩衫輕束著護士窈窕的腰身,臀部微微上翹,胸前隆起兩座小山,露在護士帽外的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肩頭。嬌小可愛的身材搭配清秀的容貌,沈牟白不得不感歎,這真是個盛產美女的時代。
護士忽然背對著沈牟白靜靜地停下腳步,手指在病曆上由上至下滑動,停在一個格子上。她猛然轉身看著沈牟白,嘴角劃出一絲淺淺地微笑。
“找到了,蕭雲輝,地下一層T—101。”
沈牟白長舒了口氣,心說看來這精神病院裏還真難找出幾個行為正常的人來。你找到就找到吧,弄得這麼神秘兮兮做什麼。
護士笑了笑說:“用我帶你過去嗎?”
地下一層?
沈牟白看了看腳下的地麵,心理泛起某種莫名地壓抑感。蕭雲輝怎麼會住在地下一層?沈牟白記得上次看望他的時候,他是住在一樓的一個單間裏。都說人往高處走,可還沒聽說有人喜歡往地底下鑽的。
沈牟白環視了一下空曠地走廊,又看了看眼前的護士。剛才的那番遭遇仍令沈牟白有些肝兒顫,要是讓他一個人就這麼摸到地下一層,他還真有點兒不敢。
天曉得,自己會不會再遇上個喜歡冒充大夫的精神病,這些人打又打不得,逃又逃不了,實在麻煩。
沈牟白猶豫著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是想麻煩你帶下路。”
護士笑著點了點說:好吧,那你跟我來吧。”
醫院地下一層的走廊內死氣沉沉的,墨綠色的牆壁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大理石的地麵映著沈牟白的影子,但那影子卻被扭曲得不像沈牟白。
沈牟白覺得腳下的地麵正騰著絲絲地涼氣,透過鞋底,一點兒一點兒地滲進腳心裏,然後那涼氣沿著血管兒往上躥,一直頂到心髒上。這個感覺就好象有一根長長地冰錐由下至上狠狠地把自己穿了個透心兒涼。
沈牟白再次環視四周,這個地方不象什麼病房,倒有點兒象太平間!
護士依舊走在沈牟白前麵,她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著大理石地地麵,每一下就好象踩在沈牟白的心髒上,眼前雪白地白罩衫越發蒼白。
沈牟白半開玩笑地對護士說道:“嗬嗬…我說你們這醫院的地下一層怎麼這麼冷啊!都快趕上太平間的停屍櫃了。”
護士身子怔了一下,她沒有轉身隻是輕輕地笑著說:“嗬嗬…安合精神病院目前正和一家中醫院合資,地下二層租給他們用於停放屍體……嗬嗬……所以你猜的沒錯,我們腳下就是太平間的所在……”
“什……什麼!”沈牟白差點兒沒從地上跳起來,他怔怔地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麵,心裏開始一陣陣發冷。
在這堅硬地大理石地麵下竟然是太平間,那裏麵正存放著一具具屍體。在這樣陰冷地環境下,它就宛如一座神秘地墓室。而沈牟白就在它的上麵行走,腳步聲會不會驚醒下麵沉睡的東西呢?也許此刻正有無數雙眼睛在朝上張望著,一雙雙枯槁地手正向沈牟白腳心伸來……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雙開門,護士推門而入,沈牟白緊跟進去。
進門的一瞬間,一股更大地寒氣撲麵而來,沈牟白打了個寒戰。脖根癢癢的,好像有人在往沈牟白的脖子上吹氣。
回過頭,看到的卻隻是那扇晃動地雙開門。
這是一間值班室,昏黃地燈光令人產生了莫名地畏懼感。
“小雪。”兩個年輕的男醫生跟護士打招呼。
護士衝他們笑笑說:“一個叫蕭雲輝的病人是住在這兒吧?”
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男醫生點點頭說:“是啊,怎麼了?又要體檢嗎?”
護士搖搖頭說:“不是,是有人來看他。”
說著護士指了指沈牟白,兩個醫生順著她的指點看了看沈牟白,然後那個帶著眼鏡的男醫生說:“嗬嗬,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來看這個病人啊!是不是他過生日啊。”
沈牟白走過去說:“有人來看過他?”
“恩。”帶著眼鏡的男醫生點點頭說:“還沒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