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赤嶽道人一個沒反應過來,隨後歡喜難禁,道,“你答應了?”
他眼珠子裏放光,急急說道:“你答應了?那就不能反悔了!”
“是你不能反悔。”我咬牙說道。
這次真的要拚命了。
哞,一聲大吼。
有頭白牛來了,它一出現,陰兵就紛紛避讓開去。這頭白牛有一股靈氣,壓得陰兵不斷地退開去。
它慢吞吞地來了,停在景山觀前頭。
赤嶽道人眯著眼,看著騎在牛脖子上的紙人。
“赤嶽,不認得我了?”
赤嶽道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淒厲叫道:“陰無憂,是你!你怎麼敢,怎麼敢到陽間來?”
“嗬嗬,天大地大,哪裏我去不得?”紙人不屑地哼了聲,道,“想要管到我的頭上,等你做了道門的天師再說吧。”
認識?
赤嶽道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別怕啊,剛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哪兒去了?跟一個小輩動手,還能玩出這麼多花頭,真是一輩子年歲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紙人尖銳道,“我早就說過,你心思小,眼界淺,一輩子就這點出息了。”
“你胡說。”赤嶽道人毫無風度地大叫起來。
“嗬嗬。”
紙人冷笑。
“你來做什麼?”
赤嶽道人忽然指著我,叫道:“好啊,你敢跟清淨派作對,是有陰無憂做靠山對不對?我告訴你,這廝在陰間也是一個大逃犯,你這是在玩火。”
我哼了聲。
“你可別亂說,我跟他不熟。”
陰無憂慢吞吞說:“瞧你們賭鬥有些意思,就出來看看。我要收拾你,不用這麼廢話。”
“真的?”
“不如我讓你三招,不用法器,隨你來打,如何?”陰無憂說的輕巧,赤嶽道人急忙擺手,根本半點意思都沒有。他說:“這是道門內部的事,你就別多管了。”
他衝我叫道:“城隍,快點動手。”
“慢著。”
我冷冷說道:“我跟你動手,與死無異。我來這兒,是為了調查周家的事情,長陽居士已經交代了一切。如果我贏了,我要你隨我入陰間,讓我來斷案。”
赤嶽道人睜大眼睛,又驚又怒。
“你怎麼敢?”
大煉師到了陰間,是大城隍的座上賓,死後,有酆都的鬼差使者親自來迎接。我要他去受審,難怪這廝會勃然大怒。
“我決不答應。”
那就隻有開打了。
陰無憂突然說道:“城隍爺倒是心誌可嘉,有撥亂反正的大勇氣。不過我還是勸你收手吧,就算沒有法器,你也鬥不過一個大煉師。”
赤嶽道人哼了聲,就說:“我改變主意了,城隍,你可真是小人之心。你想逼迫我,讓我自己放棄這次賭鬥?”
這廝腦袋怎麼做的?
“好,我答應你了。”
一個鬼差跑來,把長陽居士的判書拿過來。
“簽個手印吧。”
赤嶽道人看了幾眼,眉頭直跳。這張判書涵蓋了長陽居士的種種不法行為,甚至有偷盜白帝城的琉璃燈盞,唆使陰間叛亂等等罪行。
他咬咬牙,就在上頭簽了押。
“隻要殺了你,這就是一張廢紙。”
陰無憂說道:“就讓我來保管好了,雙方都不得反悔。”
“我不信你。”
“那麼讓我來保管如何?”
一個老人擠了出來。
居然是陳口門的蘆丁。
這老頭法術不高,但是人很有威望,從不撒謊的性格也讓他深受信賴。我還在奇怪,我攻打景山觀,靠的就是奇襲二字。怎麼今天這麼熱鬧,一個接著一個地冒出來?陰無憂還好,我早就猜出來了,這家夥看熱鬧不嫌事大,絕不是個難纏的主兒。
隻是蘆丁。
這人口硬執拗,按理說,他不會管這種事啊。
蘆丁瞪著我,說:“城隍爺,你對我不滿嗎?”
赤嶽道人聽了這話,哈哈笑道:“好,有你作證,我才會放心。城隍爺,我信不過陰無憂,但是我信蘆丁,我們一人挑一個,不能反悔。”
說實話,我是不太喜歡這個老頭地。
蘆丁拿出一張符紙,讓我各自簽押上頭,然後撕了。
一股陰風撲來,卷著符紙燒起來。
這是對著黃泉路發誓了,如果毀約,就要被黃泉路上的無數鬼物給撕成碎片。赤嶽道人叫了聲好,他拍拍手,有幾個弟子出來了。
周發雄像是剛剛睡醒了,眼睛惺忪,問道:“道長,怎麼啦?”
他瞧見我,立馬嚇得麵無人色。
這廝是個殺父害妹的小人,為了錢財,泯滅人性,今天就不能叫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