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閉月,遮掩星辰,路燈昏暗。鄉間小鎮,往來車輛稀少,行人絕跡。路燈之下,坐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地上一圈煙頭,手裏的煙頭熄滅。手一鬆,煙頭落在地下。幾點火星被風吹散,刺啦一聲。火柴擦亮,男子有點燃了最後一根煙。
食指與中指已經被熏的發黃,長長的頭發吸進了嘴裏。男子吐幾下,將散亂的頭發捋到耳根後麵。一張大眾臉,沒什麼稀奇的。
楚慈,今年二十八歲。大學畢業後,打拚了五六年。一事無成,無論幹什麼都黴運纏身。不但沒有掙到錢,反而欠了一屁股債。曾經暗戀女同學今天結婚,楚慈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來的同學們一個個衣著光鮮,手腕上帶著名表。最次的開著日本的產的小轎車,而自己呢?可是說是身無長物。楚慈隻能躲在旮旯裏,沒事兒看著天空。“呦嗬!這不是楚慈麼?怎麼你也來啦。”說話的是楚慈大學時的班長朱蒙,胳膊上掛著一個打扮妖媚的女子。臉上的粉擦的有一尺厚。
“這不今天小桃結婚,他也給我打了電話。”楚慈不善於說話,摸了摸後腦勺。這個是從小的習慣了,朱蒙拍了拍楚慈的頭頂。楚慈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朱蒙的手。朱蒙體格肥胖,西裝敞開,露出一個鼓溜溜的大肚子。
“怎麼?現在翅膀硬了,連頭也不讓摸了?”朱蒙霸氣的叼上了一根雪茄,身邊的女子笑嘻嘻的為朱蒙點燃。“今天你穿的西服不錯。”朱蒙彈了彈煙灰,雪茄剛剛點燃,那裏有什麼煙灰,隻不過在向楚慈顯擺他抽煙的品位罷了。
“不是我說你,就是不懂的浪漫。你看你模樣也算是周正,身板也不錯。”朱蒙看看左右沒有人,對楚慈說道:“你要是上大學的時候,沒事和小桃出去浪漫一下。現在這新郎官不就是你了麼?”楚慈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朱蒙那裏知道,當時楚慈兜兒裏的錢連一張電影票也買不起。
就在楚慈尷尬的時候,又走過來一個人。是當年班裏邊的大才子張少春,沒事兒就寫幾首酸詩。自以為才華橫溢,當時留著一頭長長的頭發。現在頭發也剪掉了,穿著一身粉色的休閑西服。翹著蘭花指“嗨,老同學。好久不見啊!”
朱蒙抽了一口雪茄,伸出了手。和張朝春來了個擁抱。“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二人鬆開,張少春也和楚慈握了握手。“嗨,楚慈。一畢業就沒有了你的音訊,現在混的怎麼樣?”
楚慈就怕問這個,楚慈畢業後也到了不少企業應聘。奈何性格木納,不會拍馬屁。最後工資還沒有人家實習生掙得多,混不下去。隻能另謀他就,可是混的還不如原來。最後實在沒辦法,去當了蜘蛛人,就是清洗城市中高樓上的玻璃。也不知道怎麼的,將水桶給掉了下去。將樓下的豪車砸了個烏眼兒青,不但丟了工作。還挨了一頓打,被迫簽下了欠條,因為楚慈實在是沒有錢。
“一般般,還能過的下去。”楚慈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張少春在楚慈的的胸肌上錘了一拳。“怎麼,不如意啊?哥哥我跟你說,你這身板兒真不錯,要不哥哥給你介紹幾個富婆?”楚慈急忙擺手“不了,不了。”
“嗨,這年頭笑貧不笑娼。你看看今天來的這些人,一個個打扮的油頭粉麵的。其實背地裏不知道都在幹些什麼嘞!”朱蒙吐出一口煙霧,楚慈嗆得咳嗽了一聲。“老張,你倒是看的開。”朱蒙說著,捏了一下鼻子,在後腳跟上蹭了蹭。
教堂前麵的樂隊賣力著唱著,楚慈覺得有些吵。於是岔開話題“我們去裏邊看看吧,看看還有那些同學來了。”朱蒙將雪茄掐了,往地上一扔。旁邊的保安走了過來:“先生這裏是草坪,不能亂扔煙頭。”保安個頭高大,朱蒙朱能仰著頭看著他“不就是要罰款麼?給你!”朱蒙隨手掏出兩百塊錢“你們這裏的牌子上寫了,扔一個煙頭罰款五十。剩下給你當小費!”
錢丟在了保安臉上,楚慈看出保安有些怒火。可是不敢發作,彎下腰將錢和半隻雪茄撿了起來。硬生生的微笑道:“先生,這一百塊還給您。我沒有零錢,一會您到櫃台取一下。”保安將錢雙手遞給了朱蒙,朱蒙沒有接。
“老子給你錢你就拿著!怎麼給你臉不要是吧!”朱蒙就是誠心的,楚慈看的出來。保安將錢收了起來,“先生,您一會兒可以到櫃台取。”保安轉身離開,他不想和這裏的客人起衝突,畢竟他也是打工的。“算了,算了。今天畢竟是小桃的婚禮,別惹出事兒來。”張少春伸著蘭花指,在朱蒙的身前晃了一下。
“******,一保安還跟老子玩清高。拳頭攥那麼緊,想打我啊!”朱蒙吐了一口吐沫,有些客人回頭看了看。見沒有熱鬧,就繼續三五成群的交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