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賣乖的說:“不悔喜歡娘在人間的樣子,會抱著不悔,帶不悔賣糖葫蘆,不會逼著不悔習武,練字,也不會讓鬼妹師父給我輸入魔力續命???”此刻的不悔,哪裏看得出是一個五歲孩童的模樣,眼神清明,思維分明。
“不悔不想當妖族和魔界的霸主,不悔喜歡人間,喜歡人間的自己,也喜歡人間的娘親???爹爹終日飲酒,不悔無能為力!可是,自古父母不是應該琴瑟和鳴嗎?為何不悔的爹娘卻總是相隔萬裏?為何爹爹會是小狐妖他們口中始亂終棄的負心人?為何妖族魔界的大事都要娘親一人扛起?娘親若是生在人間,絕色容顏不知有多少人傾慕,為何要守著爹爹,終日頹靡?不悔舍不得。”
不悔一番話,竟然說的娉婷毫無招架之力!
半晌,娉婷才破涕而笑:“傻孩子啊???”幫不悔整了整衣衫,看著這孩子的眼睛,娉婷的眼眶似乎也有些幹澀。
這孩子命苦,自打生下來,就失去了娘親!哥哥又是那樣一個性子,凝香死了,哥哥便終日飲酒,不問世事,隻知道躲在屋裏為凝香作畫,哭泣的凝香···微笑的凝香···悶悶不樂的凝香···哈哈大笑的凝香···睡著的凝香···安靜的凝香???他的世界裏,隻剩下凝香一個人,一個死去的人,沒有自己的妹妹,沒有自己的孩兒!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象著自己和凝香未盡的前緣!可是這個孩子呢,他又何其無辜!誰來理會她的感受?
謝公最小偏憐女,自嫁黔婁百事乖。
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釵。
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複營齋。
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仆,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閑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嶽悼亡猶費辭。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南鄉子.為亡婦題照淚咽卻無聲,隻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泣盡風簷夜雨鈴。青衫濕遍·悼亡青衫濕遍,憑伊慰我,忍便相忘。半月前頭扶病,剪刀聲、猶在銀釭。憶生來、小膽怯空房。到而今,獨伴梨花影,冷冥冥、盡意淒涼。願指魂兮識路,教尋夢也回廊。咫尺玉鉤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殘陽。拚把長眠滴醒,和清淚、攪入椒漿。怕幽泉、還為我神傷。道書生簿命宜將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圓密誓,難禁寸裂柔腸。
雨打芭蕉的夜晚,心也快要碎了,急雨嘈嘈,私語竊竊,每一聲都敲打人心,訴盡相思,讓人憶起當初。很想睡去,看到舊時的書一頁頁翻過,鴛鴦小字,那些相思卻已無人付,仿佛已經生疏,寂靜的窗,清冷的雨夜,隻剩下一盞孤燈陪伴自己。料想今生情已盡,一心待來生,可還有來生?
人世間有那麼多痛苦不堪的人,何以自己的親生哥哥,卻能夠不理不顧自己的親骨肉,日日沉迷於此?
娉婷不解,也不明白!
“娘親···你說,爹爹畫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呢?”小不悔歪著腦袋想了好久還是憋不住了,問道!
娉婷摸摸他的頭,眼中是難以掩藏的憐惜:“···不悔覺得是誰呢?”
“嗯···”不悔搖搖頭,“不悔不知道···會不會像兔子精那樣,金屋藏嬌呢?”
娉婷笑了,“瞎說!那···不悔喜歡嗎?”
“喜歡什麼?”不悔問道!
娉婷說:“喜歡畫中那個女子嗎?”
“不喜歡!”
“為什麼?”
“因為爹爹是娘親的,他應該畫的人是娘親,不是那個女子···”
“···”
“娘親,如果不悔說自己喜歡她,娘親會不會難過?”
“···怎麼會呢?”
“不悔···不悔隻是覺得那女子很傻···總是在吃東西···笨死了!哪有女孩子那樣喜歡吃東西的!”
“你不是也喜歡吃東西嗎?”
“可是不悔是男孩子···”
“···真是個小傻瓜!”
“娘親,不悔永遠是您的孩子···”
“···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