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淩晨,接過母親電話的夜暮曉流著淚深深入睡,卻不住地踢著被子,困在噩夢之中。
夢裏,她在滿是鐵鏈的幻境中奔跑,鐵鏈使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那是父母為她精製的樊籠,那鏽跡斑斑的枷鎖似是妄圖套住她,牽製她的自由;但即使處於一片滿目瘡痍,也阻擋不了夜暮曉那顆渴求前往籠外世界的心。
早晨七點半,鬧鈴響起,夜暮曉已被汗水浸染全身,或許是因為從惡夢中逃離而使得整個緊張的心放鬆,醒來的夜暮曉還不住喘著粗氣;擦了擦眼角尚存的淚,到衛生間洗了個澡,夜暮曉重新振奮——‘還有兩個學期的時間呢!其他的都是未定數’這樣想著,夜暮曉回到了實習的蜀都飯店。
雖然夜暮曉裝得和往常一樣,向每位經過的廚師問好,可細心的司晨楓還是看見了她眼角的微紅和往常不太一樣,說話時還略帶幾個嗆喉的字,就像是哭過一樣。“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累啊?”司晨楓以朋友的語氣關心道。“淚?沒有啊。”夜暮曉聽見淚字條件反射般擦了擦眼睛。
司晨楓笑了‘真是藏不住心思啊’,然後說道“不管怎樣,請跟我來,帶你去個可以放鬆心情的地方!”說著,拉住夜暮曉的手臂就往外走,夜暮曉很不好意思“誒,別人看著呢!”“沒事兒,還沒到飯點,沒什麼事做,跟我來吧!”司晨楓很一根筋地說道。“.。。”夜暮曉看著一臉認真的司晨楓,無語的笑了,也沒再拒絕,跟著司晨楓走出了點心部。周圍的廚師看著小個子的司晨楓拉著高他一個腦袋的大美女夜暮曉往外走,都開始起哄,夜暮曉看著那些人,俏臉一紅,而司晨楓一聽,才發現自己竟很自然地拉著夜暮曉的手,也頗有點不好意思,鬆開手,走在前麵帶路,而夜暮曉則跟在後麵,這樣走著,卻更有幾分怪怪的感覺。
本以為司晨楓會帶她出去,卻不想,進了電梯的司晨楓直接按了頂層十八樓,弄得夜暮曉一陣緊張。
到了十八樓,兩人走出電梯,司晨楓將夜暮曉帶到走廊盡頭的陽台,這裏竟藏著一條通往天台十九樓的鐵製樓梯,樓梯處本有一道鐵門,不過年久失修,上麵的門鎖已被鏽蝕,司晨楓輕輕一拉,‘吱啦’一聲刺得人耳難受,門便被打開了。
“上去吧。”司晨楓輕聲說道。本還在緊張著的夜暮曉聽見如此輕柔一聲,內心也微微一鬆,跟著司晨楓上了去。
天台有四角,其中有三角都對著與酒樓齊高的建築,而司晨楓則走到另一角,那處角落對著的是層次漸低的樓房,視野很是開闊,風也都朝著這一角吹著,背麵也由於有更高大的樓層而成了背陰麵,很是涼爽。夜暮曉也瞬間明白司晨楓這麼強烈的邀請她來這兒的原因了,這裏的確有種讓人心放鬆的力量,來到這一角,看著開闊的都市風景,夜暮曉不禁“啊”地大叫一聲,叫完才發現自己失態了,看著一邊對著她發笑的司晨楓,臉一紅,頗羞惱道“不準笑,呆子!”隨即將臉轉向一邊,繼續看風景。
“我昨天休息時無聊,就四處亂逛,發現了這裏。當時看著這裏的風景也情不自禁叫了一聲,感覺整個心中的壓抑便一掃而空了。”司晨楓走到夜暮曉旁邊,雙手趴在護台,看著遠方,自語道。
夜暮曉聽見一旁自語的司晨楓這麼說,也終於將心裏事說了出來。司晨楓聽見夜暮曉明年會出國,心裏突然一緊,但嘴裏還是安慰、開導夜暮曉“去MIT是好事啊,畢業後也不用愁沒工作了。你媽媽也是好心的,隻是習慣使然,以為你也願意去,所以沒有征求你的意見。”
“恩,謝謝你能這麼說,我心裏好多了。”夜暮曉會心地說著,又拿起手機“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別被查崗的廚師長發現,我是實習生還好,沒有工資,你可不一樣。”
經過司晨楓的幫助,回到點心部的夜暮曉重新振作,心中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