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運動的陳顏語沿著江邊走回酒店,剛進大廳,就有兩個帶墨鏡的男人向她走來,其中一個對她說:“陳小姐,陳總知道你回來了,今晚八點在望江樓為你準備了接風宴。”
“知道了。”
“我們在這裏等你。”
陳顏語回到酒店房間,洗了澡,換了件及膝蓋的白色裙子,穿上平底涼鞋,拎著包就下樓了
跟著兩個男人上車,來到望江樓,陳顏語進了二樓的包間,這裏景致很好,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黃浦江邊,也可以吹著初夏清爽的晚風。
“小語,你來得很早啊。”
陳顏語想,這個老男人看到她時一定會想起她的母親吧。。
“陳叔叔,你好。”
“跟我,不要客氣。”陳海生靠近陳顏語,氣粗地說,“畢業了,回來了,就在上海,有陳叔叔,你這輩子什麼都不愁。”
“我餓了,讓服務生上菜吧!”陳顏語的話很簡單。
“上菜!”於是,滿滿一桌山珍海味不一會兒就上齊了。服務生斟了兩杯紅酒後才離開,包間裏又隻剩下了陳顏語和陳海生。
“李嬸聽說你要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巴不得馬上就見到你。”陳海生一說起家裏衷心的保姆,陳顏語寒冷的心裏也回過一絲溫暖。
“從小李嬸就專門照顧你,這麼多年來,雖然你出國留學了,李嬸也沒有離開我們家,她說,她等著你回來,以後還要照顧你。”
陳顏語淡淡地笑了:“李嬸不知道吧,我已經25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待會兒就讓朱牧去酒店把你的行李從酒店搬回去,女孩子在外住酒店不安全。”陳海生話裏說的朱牧是他的得力助理。
“在美國,孩子成年後都會和父母分開住。我已經在這邊看好一處房子了,我自己住。”
陳海生把心裏的不悅隱藏得很深,陳顏語越長大,個性越像她媽媽,雖然容貌長得一點不像。如果陳顏語在容貌上更像她媽媽一些,陳海生或許會多些憐憫和柔情,但她長得更像那個奪走他心愛之人的父親,這讓陳海生心裏更恨。其實所有的恨都該隨著那場車禍就結束了,但眼看著陳顏語從小孩變成少女,他恨——是他養大了江飛雨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他恨——這個女兒成績異常優異,竟然被美國芝加哥大學錄取要離開了,他恨——這個女兒的倔強,以及她身上具有的對男人的吸引力,所以在陳顏語出國前夕,他假借喝醉了酒跑進了她的臥室,他不再扮演一個可靠的養父,而是把他對江飛雨的已經**的愛戀和欲望發泄到了她的女兒身上。
陳顏語知道,因為對母親江飛雨的愧疚,所以他成了自己的養父,還給了她優渥的物質生活;又因為對陳顏語的愧疚,所以他放她出國留學七年,還照樣衣食無缺;又正因為她是江飛雨的女兒,所以陳海生這輩子都不會放她離開。所以,他們是什麼關係?她是他的養女,還是他豢養的**?錯,他是她的仇人,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各自心思沉重,包間裏,隻聽得到筷子碰著盤子的聲音,最後,陳海生說:“你喜歡自己住,也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心裏在冷笑,你出國七年都是我在養你,你還是回來了,在全上海你是怎麼能也出不了我的勢力範圍的,你住哪兒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