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家散落在他州”。
在捐出全部身家的第四天,李向陽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說母親病重,希望他能夠回家陪她幾天。掛完電話,李向陽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雨薇的離開,讓他心如死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日一日的重複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在雨薇的悲劇裏,他和母親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母親那樣堅決的反對他們的婚事,或許雨薇就不會急火攻心,悲痛欲絕,或許,他能夠在她的身邊多陪伴些時日。如果不是他的軟弱,他和雨薇也許早就雙宿雙飛,那麼他的心便了無遺憾,不用活在深深的自責中。
三年前,他和雨薇度過了人生中最美的三年時光,那段時間,他每逢周末就回家與她團聚。可是,隻有兩年,在那兩年時光裏,他們耗盡了今生所有的緣分。有時候他覺得上天對他和雨薇太過苛刻,世間大多數的情侶都有一生一世的時間可以相知相守,而他和她,隻有短短的兩年。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2013年9月8日,他從菁城回到家中,再一次和母親提起了他和雨薇的婚事。前幾次都無疾而終,這一次,他鐵了心要求得母親同意。
“媽,我和雨薇已經在一起兩年了,她的身體狀況現在挺好的,求您發發善心,同意我們的婚事吧。”李向陽吃完晚飯就開始和母親談這件事。
“陽陽,你別逼媽了,媽都是為你好,昨天你王阿姨還跟媽提起她的侄女,據說大學剛畢業,事業單位,工作也穩定,改天你們見見?”母親語氣溫柔,但態度依然堅決,這一次,她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兒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不見,除了雨薇,我誰也不見。”李向陽一口回絕了母親的要求。
“愛見不見,陳雨薇,這輩子休想進我們家。”母親臉色陰沉,甩下李向陽一個人出了房門。
李向陽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兩年了,每一次提起這件事,母子二人都是不歡而散。
整個晚上,李向陽煩悶不已,他給雨薇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他心裏微微有些懊惱,在他麵對挫折的時候,最希望聽到她的聲音,那是世間最好的止痛藥,隻一滴,便藥到病除。
晚上十點多鍾,母親從外麵回來了,看到李向陽,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母親,李向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雨薇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李向陽坐立不安,徹夜未眠。他一個人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直到天色微明,他才心急火燎的直奔雨薇家。
他急切的敲著門,可是屋裏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反應。他再一次撥打雨薇的電話,無人接聽。李向陽有些慌了,他發瘋般的敲著門,對麵的門打開了,睡眼惺忪的鄰居臉上明顯透著不悅,“別敲了,這家昨晚就上醫院了。”
“醫院?”李向陽心裏一陣震驚,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雨薇出事了。“您知不知道在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