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隊列尾部,米洛謹慎小心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塊巨大的山腹,雖然四周架起明亮的氦氖高壓燈,把偌大的空間照得雪亮通明,可也正因為這樣,其他燈光沒有照到的地方,就越發顯得黑暗,仿佛一隻隻長著大口的巨獸在貪婪的等待著。

山腹看起來修建得有些年份了,但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異常堅固。在數十層高的山壁上,厚厚的隔離網裏露出各種黝黑鋥亮的槍管——昭示著這棟黑獄的火力。讓米洛更加驚訝的是,在山壁的正上方,還有一個極其巨大的輪扇在緩緩的轉動著,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囚犯們都沉默的站在一起,那個受傷的倒黴鬼也早被拖下來,丟在一旁。雖然他痛的滿頭冷汗,可依舊聰明的咬著嘴唇,默默的顫抖著忍受,不發出一絲呻吟聲。

山壁左側的電子門忽然發出紅黃的閃爍燈,“滋拉”一下就打開了。裏麵走出了一隊人,原先就一直肅然的獄警們,看到裏麵走出來的人,立刻一起雙腿並攏,發出整齊的“啪”的立正聲。囚徒們都聰明的低頭,小心的從眼簾上麵偷偷觀察來人,顯然有大人物到。

讓米洛驚訝的是,走在最前麵的人年紀並不大,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的樣子,一頭銀白色的短發幹淨又利落,身穿異常整齊的製服,連褲線都仿佛用硬紙板撐起來一樣筆直鋒利。深藍色的製服領上別了一對金質恒星花。米洛知道,和其他金色紋理區別開,這是監獄長特有的身份標示。

監獄長在這一行囚徒麵前站定,獄警小隊長小跑到他麵前敬禮彙報,“報,現轄聯邦重刑犯共16人次,全部押抵到位。人數、身份對應無誤。彙報完畢。”說完,把一份電子公文恭敬的呈給監獄長。

監獄長沒有接,隻是側頭看了看,就伸手在上麵了做了一係列確認的交接工作。大氣都不敢喘的米洛,發現監獄長居然帶著一雙潔白的手套,而且就算在確認電子文書的時候,也沒有摘下來過。

簽完字,監獄長才扭頭看了看這群依然沉默的囚徒,看到最後一個趴著的囚徒上,他的眉毛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扭頭問獄警小隊長,“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小隊長麵無表情的說,“在運輸途中受了傷,可能被壓斷兩根骨頭,現在站不起來。”

“這種事你難道還要等我處理?”監獄長的聲音緩慢而低沉,甚至沒有提高一度。但不知道為什麼,體型彪悍的獄警小隊長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是屬下辦事不利,下次一定不會再犯,請您重重責罰!”

聽到獄警小隊長恐懼的認錯,監獄長略微眯了眯眼睛,抬起帶著手套的右手,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向前點了點。

一直保持安靜站在監獄長身後的衛隊,忽然有了動作,一個衛兵動作麻利的解開一個項圈“叱”了一聲。眾人隻見間一道白色的影子晃了下,就聽見那個躺在地上的囚徒發出了可怕的慘叫……

犯人們無法克製的扭頭,隻見受傷的囚徒正努力和一隻白色的動物在撕扯著,那隻看起來不大又可愛的純白的小動物,卻長著一雙猩紅的眼眸,此刻的它正瘋狂的撕咬著受傷的囚徒。

這些犯人已經幾個月沒有吃飽過,力氣本來就荏弱,更何況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而且這個小獸的咬合力似乎異常強大,隻聽見“咯嘣”一聲,囚徒發出淒厲非人的嚎叫,他的半隻肩膀居然被小獸活生生的撕咬下來,動脈血仿佛噴槍一樣濺到小獸的白毛上。

被熱血噴了半身的小獸發出興奮的吠聲,喉嚨裏響著咕嚕嚕的嘶吼,猛的撲上去,隻一口就咬在那人的喉嚨上,用力一甩,就把囚徒的頭整個的撕扯下來。頭顱連帶著一段血管軟黏黏的滾了幾滾,半隻眼球渾濁的掛在充滿血洞的眼眶下,一張血汙咒怨的臉正對著一幹犯人,淡淡的腥氣在空氣中飄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