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事起,我便不是很快樂了,每天都有人來家中鬧事,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然後母親就會遍體鱗傷,她總是微笑著對我說:“總有一天,日子會好起來的。”我知道,會的。
這天是我十四歲的生日,母親買了個大蛋糕,我很久沒有看見母親那麼開心了,每年隻那麼一回,我也跟著張羅起來,一陣砸門聲打破了喜悅,我知道又是佘羽林帶人來了。
她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那本來就破爛的小門根本禁不起他們一頓亂敲,最後他們破門而入。媽媽把我護在身後,雙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得到她的無助與恐慌,十四年了,母親為了生存下去,甩下她當初小姐的身份,帶著我住在這破舊的屋子。我將媽媽拉到身後,抬起頭,直視這個穿的華麗古紹的女人。
“佘羽林,十四年前你搶走了我媽的幸福,結婚當天你在禮堂拉走那個男人,我媽一個人穿著禮服傻傻的站著,十四年裏你來這兒搗亂上百次了,你什麼意思。”我大義凜然的對著佘羽林說,而她卻沒有絲毫愧疚感,眼珠向上一番,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
“宣敏然,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小*?”佘羽林提著她的蘭花指指著我,媽媽的手力道加重了,但是還是保持著沉默,我看不到她心裏的怒火,但遲早有一天會爆發的。
“是我媽媽先和李益廷走進婚禮殿堂的,懷上了我,而後你插入別人的家庭,占著李家對你的寵愛,奪走我媽的一切,我們已經不追究了,給我們住的地方就好了,現在連我們的安身之處也不給嗎?”話音未落,佘羽林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當時腦子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眼裏直冒金星。然後媽媽不知如何被佘羽林拽了出去。
總之他們來了很多人,媽媽無力反抗,佘羽林走上前,看了看被一堆人按在地上的媽媽,冷笑一聲,扯著頭發就是兩耳光,我被另外的人按在牆上不能動彈,不然我肯定打死她。
媽媽不是懦弱,而是因為顧慮我,假如我是男孩,恐怕就不會這樣了吧!我看著媽媽堅毅的咬著牙,心痛的快死了,她從不輕易流淚,即使再疼也不會。
“宣敏然,你這個*,不要臉的,帶著你那個野種滾出我家。”走前,佘羽林還補上了一腳在我身上。看著他們漸遠的背影,母親憔悴的麵容,地上破碎的蛋糕,我的恨開始肆意起來。
“佘羽林,記住,遲早有一天,我宣無憂會讓你為這一切付出代價。”我咬著牙狠狠地說。
我們被趕出來了,李家的小煤房承載了我十四年的快樂與憂愁。十四歲這天,我無家可歸。李益廷還是沒有出現,我從未見過他,隻是聽過他的名字,在街上隨處可聞,當老師說到商業大亨李益廷時,眼裏那份羨慕,讓我為流有他的血統而感到驕傲,而此時此刻,烈日當頭,我多麼希望曬幹與他有瓜葛的血,這是一種負重,一種屈辱。
“媽媽,去哪,我們還能去哪?....”我的喉嚨被堵住了,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媽媽牽著我的手站在馬路旁,看著一輛輛過往的車。我抬頭看著媽媽空洞的眼神,心又開始疼了,也愈發恨那個從未露麵的李益廷。
“媽媽,為什麼不去找他,他不是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