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深林之中有哢擦哢擦的聲響,時不時驚起林中鳥嘶鳴群飛。
高診左手杵著一根粗大與人齊高的樹枝前行,每走一步都要大口大口的吸氣,心中又是無奈又是煩躁。
這具身軀比原本的身體不僅僅高大,甚至連重量都沉重不少,有一種背負精鐵行走之感。
僅僅走了幾裏路,高診就累的氣喘籲籲,目光掃視了一下周邊,便發現遠處有日光折射的光影,心中感歎來的真是時候,一步步走向那湖泊處。
放下手中的樹枝,高診一屁股坐在地麵上,低頭就準備用左手舀水洗麵,忽然被湖中所景嚇得向後仰了過去,呼吸瞬間沉重起來。
少許,克製了心中的驚恐,高診才慢慢的低頭靠近湖麵,一點一點的將臉部倒映在湖麵上。
隻見湖麵倒映的不是原本那翩翩少年模樣,而是一個滿麵皮肉翻卷,露出裏麵血紅肉色、鼻子塌陷的醜陋模樣。
高診渾身發抖,顫抖的左手摸向自己的臉龐,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是這番模樣,頓時整個人後仰躺在地麵上,渾渾噩噩起來。
也不知曉渾渾噩噩了多久,當高診再睜開眼睛時候,隻能看到上空稀稀落落的月光柔柔的灑在湖麵上,如水美人披上了銀紗,淺笑焉然。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蛻下這副身軀!”
高診猛的坐起來,心中開始默念自己已經不知道念過多少次的超脫法決,一股縹緲而又異樣的感覺從身體處傳來,似乎要去九天之上感受這天地的寬闊。
可是就在高診魂體隱約有離體的跡象之時,這副肉體的表麵居然有紅光閃爍,瞬間將那感覺與魂體隔絕,也讓高診瞬間覺醒!
“為什麼會這樣!我隻是附體在這血肉之上,為什麼會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甚至比我原本的身軀還要強烈。可是。。。可是這並不是我的身軀,而是那妖物的肉體啊!莫非是那妖物沒有死絕,在某處暗算我?”
回想起當初那韓樂抓著自己的魂體在靈台處想要吞噬自己的一幕,高診頓時渾身發抖,這半年前的噩夢又再一次回蕩在腦海中,讓他不寒而栗。
可是任憑高診任何想法,自己根本無法懸神,就是想在這副身軀上尋找那妖物的身影也無計可施。
高診冥思苦想,忽然想到那日是那罡雷不斷擊中這身軀與自己融合的,那若是再用同樣的方法攻擊自己的軀體,是否有可能將自己的魂體逼迫出來?
沒有想到更好辦法的高診此時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左手做拳,居然連續朝著自己的胸口擊打了十多拳,拳拳生風,打的砰砰砰直響。
隻可惜高診隻感覺到一陣痛楚,絲毫沒有魂體要出體之感,頓時鬱悶的吃痛叫了幾聲。
心中有所不甘,高診準備舉手繼續用這個笨法子時候,遠處忽然有夜梟驚叫,隱約有溫和的白光亮起。
高診沒想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夜晚居然還有人在行走,眉頭一皺,發現此地除了遠處的樹木外,就隻有這湖泊了。
一咬牙,用左手撐著身子,居然緩緩的潛入了湖水之中隱匿了起來。
聲音由遠及近,一個有些耳熟的男聲在這空曠而又黑暗的密林中響起。
“這祝天柳果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要不是海娜姐你看出他有暗傷,我們還真的被他耍的團團轉了。”
一襲藍色勁裝女子輕皺眉頭,聽著身後一路上喋喋不休袁家界的話,搖搖頭道:“好了,那祝天柳一路上已經被你罵了個遍,怎麼還不解氣。不過那妖物果然狡詐,居然分身在那老鴇體內逃脫。若不是那祝天柳抓捕妖物失敗,一五一十告訴我們,估計這個時候他早一人飛回宗內去領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