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對此事十分頭疼,其實上回回長安的時候,祖母也對他說過,“靖兒啊,你身邊沒個人也不行。我看阿音那孩子也挺好的,也跟在你身邊好幾年了,你不如把她收到房裏吧。”
林靖一向對於這種事很抵觸,好端端的姑娘,幹嘛一個兩個的非要人家去做妾室。
原來他身邊有個叫“秋水”的丫鬟,在林府裏取名“春、夏、秋、冬”四個年輕的丫鬟裏,她是最出挑的一個。長相清俊,性子機靈,針線做得好,年紀比其他三人略長,人也頗為早熟。
母親早就有意將秋水給他做通房丫鬟,或許是哪次無意中說漏嘴,叫秋水自己也知道了。
大戶人家給少爺準備通房丫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能不能升做妾室,就要看少爺自己的意願了。如若不願,等少爺娶了親,遇上個強勢的夫人,通房丫鬟也可能被趕出家去,再想嫁人可就難了。
這秋水是個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平日裏與林靖相處的時候,就總有點想借機親近之意。有一回清晨,她伺候林靖換衣服,林靖那時正少年氣盛,薄薄的絲質中褲下不知怎地就鼓了起來。
秋水看在眼裏,心想,夫人本就將我與了少爺的,現在夫人不在了,少爺一定更不會忤了夫人的意願。於是,竟解開了外衫,眉眼含春地看著林靖,還逾越地去拉了他的手。
林靖早就對她的心機有所了解,平日裏礙於母親的麵子,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時,終於忍不住對她的行為生出一股厭棄之感,揮開她的手,怒斥了一聲:“滾出去!”
過了幾天,便給了她一筆嫁妝,讓祖母替她找了戶正經人家嫁了。從此以後,洗浴更衣也不再讓人伺候,府裏也不許人再提秋水這個人。
周維楨聽他嘴硬,帶著半分揶揄、半分玩笑地說:“那你若是不要,就給我送進宮來。”
“你要不怕後宮裏多一個爬牆上樹的猴子,回頭我就給你送來。”林靖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便也半開玩笑地答道。
“我跟你開玩笑的。”周維楨哈哈大笑,“你放心,你喜歡的人,我不會橫刀奪愛的。”
“行了,我今天來是要說正經事的。”林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早上我去玉樓春看過了,他們百般阻撓我們去查,是因為那個青樓頭牌確實是在屋裏被殺的。我猜,這個玉樓春和紅蓮教恐怕也有關係。”
周維楨這才正經起來,冷哼道:“這群蟻蟲,竟然都跳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對林靖說:“阿靖,你替我盯緊他們,這個玉樓春多年來在帝京一家獨大,作奸犯科的事一定沒少幹,查一查他們背後有哪些不知死活的大臣幫他們撐腰,沒準連他們也投靠了那紅蓮教呢。”
林靖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另外,我還想南下一趟,去探探他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