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林靖關注,她就覺得滿心愉悅,心裏全想的是林靖的手好暖,想一直被他這樣握著,感覺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檀香味道,就和這書房裏每天燃著的檀香一樣,熟悉而又溫暖。
又感覺被他這樣圈在他和桌子中間有點害羞,忍不住咧嘴笑了。
林靖見跟她說話沒有反應,鬆開她的手,彈了她的腦袋一下,疼得李好音這才清醒過來。
要讓李好音踏踏實實練會兒字是不可能的,沒過多久她就堅持不住了。
先是感覺跪在硬邦邦圓凳上的膝蓋疼,再過一會兒,僅有的耐心也用完了,不耐煩一筆一劃再寫下去,本著以量交差的想法在那兒瞎寫一通,把墨都浪費完了。
林靖不喜歡太熱,暖閣空置著沒用,書房裏也沒有燒地暖,隻在屋裏放了一個八寶紋的銅火盆。
李好音年紀小,又愛動,因此也不怎麼怕冷。可是此時她突然感受到脊梁骨一陣發寒,小心抬眼一看,林靖冷冰冰的眼神正盯著她。
李好音識趣地從圓凳上跳下來,揉了揉膝蓋,走到桌案正前。桌案靠邊有一個月中折桂圖案的歙石銅盒暖硯,她先是給暖硯添了熱水,然後用硯滴在硯台上滴了清水,拿起墨條磨起來。
磨墨容易手酸,但給林靖幹活她是心甘情願,李好音也不說話,左右手來回換著默默幹活。
林靖幾乎沒有過半夜有其他人陪著在書房裏看書寫字的時候,這會兒李好音安安靜靜的在書房裏呆著,讓他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牆角的更漏,已經過了子時了,於是催促李好音去睡覺,李好音不願去,賴在旁邊討好地跟林靖說:“我白天睡的足,這會兒還不困呢,我可以再陪陪你,要不然這裏都沒有人給你添茶磨墨。”
林靖嫌棄地想,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小孩子時刻都要人陪著。放緩了語氣卻不容置疑的道:“今天早點睡覺,明天晚上還得守夜呢。”
看她臉一下就不高興了,又安慰她:“我這裏到了後半夜冷。等過完年,我讓人把地暖燒起來,再把暖閣收拾出來給你睡覺用,以後你晚上就可以在這裏陪我了。”
李好音這才乖乖答應。
林靖把李好音送出門外,耳房裏春晴也還沒睡,聽到動靜兒忙出來接住,給林靖道了晚安,然後牽著李好音回屋休息。
李好音剛走,滿月就竄了出來。林靖問他:“你覺得這丫頭怎麼樣?”
滿月想起前些天在玉樓春的事,笑道:“那小丫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知道那天她是怎麼從姓束的手裏逃脫的嗎?直接用銀錠子砸在他太陽穴上,我去看時,那姓束的還暈暈乎乎的爬不起來呢。若非年紀小力道不足,就出人命了。”
林靖看著滿月:“那如果替補十二月煞呢?”
滿月會意,想了想說:“現在當然不行,但我覺得她有這個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