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草色青青,花蕾綻放。
古道之上,一匹馬兒慢慢行進著,一人牽著韁繩,一人騎於馬上。或許是兩側無限春意影響了馬上之人,他口中不禁念出:“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
牽馬的人兒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儒雅的青衫,麵如冠玉,一副好相貌。看著馬兒上自家師傅仙鶴羽毛般雪白的頭發,麵色卻是兒童般紅潤,打趣道:“師傅,還會念詩呀?我還以為您老人家隻知道藥名呢?”
騎馬老者兩眼一瞪,佯裝怒道:“好不知趣!你這徒兒,該打!”
說完,一個爆栗子,那少年“哎呦”一聲。手扶被打之處,眼神無比幽怨的看著自己師傅。
“怎麼,做師傅的打不得自個徒弟!”
少年一聽這話,燦爛地笑道:“打得,當然打得!”說完這話,身體卻是一點一點地後退,待後退到合適之處,手猛地一拍馬屁股,“嘶...”馬一聲長嘯,飛馳向前奔去!
“啊.....謀殺師傅呀,你...你這個....不肖之徒!”
“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的叫聲和著少年的笑聲在這宜人的季節更是襲人!
當下正值四月季節,新綠一片,萬物煥然一新。
待老者終於看到自家徒弟那一抹載著悠閑的步伐的身影朝自己走近之後,很不友好的投去一記白眼,一句話兒也不說,夾著馬兒又慢慢行駛起來。
少年笑笑,不以為然,顯然早已習慣了。
“師傅,這些年,我們走過了大江南北,一直沒有霜元他們的消息。哎!不知還有沒有緣再相見。”
剛剛還是燦爛的少年,說完這句話後,眉梢眼角露出無限愁思。
“相識是緣,分離也是緣。緣分二字,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哎,總之呀,有時你不得不聽它的擺布!”老者輕歎一聲。
這些年踏遍山涯海角,一無所獲。不知那清澈湖水般的女子是不是一如既往,那印象中的小少年是否成了俊俏兒郎?鬼塚呀,鬼塚,虧你堂堂鬼醫親傳弟子,當年竟連自己的恩人都救不了!一時之間心中鬱悶難宣。
摹然抬頭,暮色蒼茫,夕陽最後的光芒眼見就要消逝。
“璃兒,前麵就要入洛城了,我們尋家客棧歇息。”
琉璃點點頭,走了一路,早就累壞了。
來到客棧前,鬼塚飄然下馬,一名小廝迎了出來,接住馬韁,動作敏捷利落。
“夥計,我這馬兒要好生伺候著。”
“您放心,咱這有上等的馬草。”
兩人走近客棧,要了兩間房,準備在樓下吃點飯食再去休息。
找了位置坐定,琉璃打量起四周來,此時正是飯點時間,這大廳之中坐了不少人。或兩人一桌,或三人一桌,不時舉杯推盞。看他們衣著裝扮及所佩戴的武器,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桌,卻隻有一名中年男子端坐著在飲酒,更奇怪的是那中年男子桌子之上放著好幾壺酒,但沒有下酒的飯菜。那人卻是喝的歡暢,一杯一杯的下肚。一件普通的青布長袍著身,配著他喝酒的動作卻也襯得有幾分瀟灑。琉璃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男子也正向琉璃身上掃來,一雙眸子帶有幾分笑意。
“哪有女子這般盯著男子瞧的。”說完又喝起酒來。
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琉璃紅了臉,一時間不知怎麼答話,慌忙低下了頭。
心中納悶道:“他怎麼看出我是女子的?”
跟隨師傅行走江湖,一直是男子打扮,從未被人識破過,不曾想今日......
鬼塚看看那男子,再看看自家不爭氣的徒弟,數落道:“你呀,好不知羞!”
“師傅!”琉璃益發害羞,語氣有幾分惱怒。
正巧飯菜也上好了,琉璃抓起一個雞腿塞進了老者的嘴裏,噘嘴道:“吃飯!”
“.......”
什麼徒弟呀!方想罵上幾句,卻見門口赫然闖進一人,此人身著藍布衫,虎背熊腰,滿麵煞氣,身後還跟著七八名小廝,氣勢洶洶的巡視著四周。客棧眾人被他們凶狠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栗栗自危,唯恐這些人找自個麻煩。
鬼塚愣了一愣,“好吃,好吃!璃兒也來一個。”說著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琉璃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