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澗距離桃花穀並不太遠,當然如果隻是步行的話,也不是很近,趙墨大步如飛,完全不像是一個耄耋老人的樣子,胡瓜隻好緊跟其後,問道,“墨先生,所謂的冰冷之所有沒有溫度的限製,大概是多少攝氏度?”
趙墨腳步停頓了一下,看了眼陰暗的天空,隨即繼續前行,嘴裏卻道,“冰結之地。”
胡瓜也知道,和趙墨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僻壤老頭談“多少攝氏度”這種問題有些欺負老人家,不過既然他說了“冰結之地”,那麼零下十來度總是有的,自己隻需要到時候把金蛋放冰箱,就萬事ok了。
十分鍾之後,胡瓜和幾位長老進入桃花穀,先行回來的婦孺都在穀口附近守著,剛才沒見到的覓蕤竟然也在人群之中,大家的臉上都是淒哀之色,趙墨終於減慢速度,眼睛再一次不經意地看了眼陰沉的天空,然後彎腰在藤箱邊側耳聽了聽,最後正色地說道,“先生且先回去,待蜃龍出世之後定要及時來報,我會安排趙仁趙果兄弟在光壁前接應先生。”
看他的樣子,蜃龍必須得在低溫之下才能夠孵化成功,而且時間還有些緊張,因為趙墨表現出來的急迫,胡瓜本來想上前關心一下覓蕤,問問她為什麼滿臉淒婉,不過一來趙墨在催著自己,二來兩人大婚在即,新人是不能見麵的,自己總不能當著人家的爺爺,一族之長上前套近乎,於是隻好偷偷看了覓蕤一眼,鄭重點頭答應,“我這就回去。”說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趙墨一直目送他進入山洞,拉過覓蕤的手,走開幾步,輕聲歎道,“夫唱婦隨琴瑟和諧,這是王父對你的忠告,胡先生為天外之民,亦為我桃氏一族走出詛咒之地的唯一機遇,你與先生成親之後內當謹記桃氏家訓,外則勿忘桃氏走出大山之誌,切記切記。”
覓蕤流著眼淚不斷點頭,又搖搖頭,抽泣著說道,“蕤兒不敢或忘王父警醒,亦當敦促先生振興桃氏,隻是,蕤兒卻不願意王父以身飼鷹。”
“我伯家一門曆來受享全族供養,現凶獸來襲,自當不應有負族人。”趙墨說著,再一次從右衽取出一顆藥丸,不同於給胡瓜的深綠色,這一次的卻是一顆閃著熠熠金光,趙墨吞服了之後再一次看了覓蕤一眼,又作了環形躬,在場除其餘四位大長老外,其餘人等皆俯於地上,口稱“先生”。
出了穀口,胡瓜去時還在樹上俯臥的趙葉竟然帶著七個年輕人等在了外麵,與裏麵的婦孺不同的是,八個年輕人都滿臉剛毅,趙葉抱著山寨巴特雷上前彎腰鞠躬,“趙葉定不負族人之誌,護佑先生周全……”
“啁……啁……”唳鳴之聲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本來還飄在半山腰的烏雲這時已經快壓到山腳之下,離近了看,不時閃現的金色光芒越發刺眼,就算視力不好的也能夠很清楚地看得到,那仿佛能夠撕裂一切的金色的鋼爪已經是若隱若現了,趙葉抱著巴特雷幾步跳上山坡的一顆大石上,找了個最佳的射擊角度趴好,透過瞄準器,慢慢地開始鎖定那迅若閃電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