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算開工了。”光膀男人五大三粗的對他笑道,“老板,可以啊,你這地方不賴,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胡瓜有些不想理他,哼哼了兩聲,“你們住的地方……”
“相裏老板有個東南麵包,我們早上過來,天黑回家。”
這麼說,就是有班車了。
正說著,遠遠地就看到一輛土灰色的東南麵包車晃晃悠悠地進來,然後上次見過的那個技術員小張從車上跳下來,和胡瓜打了招呼後,說道,“胡老板,我是過來拿鑰匙的。”
胡瓜取了老宅的鑰匙,對他說道,“那口七勺鍋我也清洗幹淨了,你叫大師傅涮涮就能用,囪灶修砌修砌也能用。”
從胡瓜太爺爺輩開始,就是個殺豬的屠夫,那口七勺鍋以前是用來褪豬毛的。所謂七勺鍋,指的就是鍋裏能盛七瓢水(村裏人指水瓢為勺頭),直徑將近一米的七勺鍋足夠工人們的吃飯之用。
小張接過鑰匙就帶著幾個工人離開了,留下胡瓜突然麵對著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山穀有些不太適應。
機器開進來,幾百隻半大鴨子和一千多隻土雞一下子沒影兒了,胡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遺漏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土雞都沒影兒了,明天的雞蛋該怎麼辦?
磨蹭到七點多的時候,胡瓜見再沒人過來,就鑽進了幹草房穿過光幕來到了桃花源。
其時正是早起,錦雉打鳴的聲音響徹山穀,胡瓜一個人坐在山洞口,感受著這份世外桃源的寧靜與祥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生態生活習慣讓桃花穀人過著與世無爭的淡泊生活,池塘對麵趙墨的小院兒裏,趙根一個人在打著一套養生拳法,很有中聞雞起舞的味道在裏麵。
等他收了拳,剛好看見就坐在池塘對麵的胡瓜,遠遠一拱手,朗聲道,“見過先生!”
胡瓜很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但趙根一來年紀比自己大,再來還是覓蕤的父親,將來還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可是不敢怠慢,於是也站起來施禮,然後繞過池塘,這才說道,“見過趙兄。”
趙根拉著他的手步入堂前,這才放開他,“一起吃點早飯,如何?”
胡瓜過來為的就是混吃混喝,當然同意,又問,“覓蕤姑娘呢?”
趙根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答道,“蕤兒上山采藥去了,家父年邁,身體日漸孱弱,昨日偶感風寒,不良於行啊。”
胡瓜這才想起兩件事情,第一是沒見到趙墨,第二,是覓蕤還是村裏唯一的醫生。
於是他站起來問道,“墨先生的病情嚴重嗎?我那裏有些藥物,也許管些用。”
他本來還以為趙根會欣喜地問自己要,哪想他卻拒絕道,“年老體衰天之道也,家父之疾非金石所能救。”
胡瓜皺了皺眉頭,他父母雙亡,對那些不孝順的人有著本能的厭惡,趙根以前儒雅有方,誰想對待自己父親的病卻並不當回事兒,於是他說道,“總得試一下吧?”
趙根見他有些不高興,知道他是誤會了,苦笑著解釋道,“山穀是詛咒之地,凡我桃氏一族家有患疾著,皆預示將添新丁……”說著,趙根雙眼炯炯地看著胡瓜,鄭重地問道,“餘擬將蕤兒許配於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