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書琴要比她淡定多了,在一邊對不明所以的胡瓜解釋著,“車鑰匙在男人身上,那人的老婆就找到一個開著五菱宏光跑運輸的小夥兒,說是要打車去縣醫院,小夥兒開價一百,那一家子硬是在那兒搞起了價,說是最多掏五十……”
胡瓜有些啼笑皆非,這一家都是些什麼人啊?難道人命還不值五十塊錢嗎?
男人一直守在急救室不出來,二十分鍾後,遊書琴口中的五菱宏光才開過來,女人下車後,很不高興地甩給了司機小夥兒一張五十的,又不情願地掏出二十扔在了司機小夥兒的臉上,“給你,光認錢沒人性。”
小夥兒被人拿錢打在了臉上,不高興了,“我說大姐,我跑的是運輸,蒙縣縣城距離虎牙山四十來裏路,一來一回的就是四十公裏,光是油錢就是二十多……”
“那你就敢要一百啊?”女人單手叉腰,剛要說話,站在她身後的老頭就指著他問道。
“一百怎麼了?要是你磕著碰著的,我要是不送你去醫院的話,算我沒人性,見死不救,可現在你的家人已經被人送醫院了,著急的應該是你才對,我趁機多掙點兒錢怎麼了?”小夥兒冷笑著說道,“反倒是你們一家子挺有意思的,還真有閑心搞價還價,真是活久見啊。”
“你敢要一百就不興別人搞價了?誰家的錢也不是刮風逮來的,你不也說我家人已經送醫院了,我又不是醫生,幫不上什麼忙,與你搞價不被挨宰,哪裏有錯?”
蹲在一邊看熱鬧的胡瓜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覺得這兩位好像說的都很有道理,卻被看見那個女人就不爽的呂向波給拉進了急診大廳。
男人坐在急救室門口的凳子上運指如飛地低頭發著短信,胡瓜等人過來他也沒有看見,胡瓜心想,雖然剛才這個男人表現的很不堪,不過從他在這裏專心地給家人發短信這件事情上來看,還算個好人,至少要比他女人這個時候了還在外麵和跑黑車的司機吵架要強得多。
隻是剛剛來到近前,他才驚訝地發現,男人竟然tm不是在發短信,而是尼瑪在玩遊戲,胡瓜差一點兒一口老血噴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自己的老娘在裏麵生死未卜,你卻坐外麵玩手機遊戲?
這個時候,他隱隱有些擔憂,隻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擔憂著些什麼,見文藝青年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翻看著“毀一生”的單反相機,於是他奇怪地走過去,問道,“哥們兒,謝謝你送我女朋友過來。”
文藝青年抬頭看看他,笑了笑,“不用客氣的。”然後繼續低頭看照片。
“你怎麼不回啊?”與那位玩手機的仁兄比起來,這位哥們兒雖然紮了條小辮兒顯得有些娘氣,不過至少順眼多了,於是胡瓜主動和他攀談起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才對。”文藝青年再一次抬起頭,然後瞅了玩手機的仁兄一眼後,認真地看著胡瓜的眼睛,“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趕緊離開醫院,萬一被這家人給訛上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毀一生呢。”
胡瓜猛地一拍腦門兒,握草,終於知道剛剛擔憂些什麼了,這家人別到時候不還老子那一萬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