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不用四十二,二十一就可以了。”胡瓜胡攪蠻纏地說道,“大爺,您年紀這麼大了,賣您這麼貴,我良心難安啊……”
“我說你想不想躉了?再胡攪蠻纏的話,你就再找其他下家吧。”老頭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胡瓜苦著臉,“大爺,雞蛋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您看啊,雖然我省了點兒事兒,不過送雞蛋的來回車馬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再加上我還得雇人什麼的,這些都是錢啊。二十一真的不能再少了,跟您說句實在話,在我們蒙縣縣城,我家的雞蛋也能夠賣到二十塊錢,隻是我一來為了開拓更大的市場,打造我的綠色無公害的品牌才千裏迢迢地跑雲城賣的。這雞蛋的質量我想您也知道,誰家的雞蛋在味道和營養上能夠比得過我的雞蛋的話,不用您說,我五塊錢賣您,行了吧?”
老頭沉思著,這小子別看人看上去吊兒郎當精頭滑腦的,不過這話還真沒說錯,尤其自己感覺著昨天的雞蛋在味道上甚至要比前天的還要好一些。
當然好一些了,前天是胡瓜第一次賣雞蛋,他的雞基本上還是村子裏村民們喂著呢,小米糠麩什麼的,吃的都亂,不過從進入前溝後,這些家夥們有了蟲子吃,哪兒還吃什麼小米糠麩的?
吃肉和吃糠拉出的屍……下出的蛋,這味道能是一樣的嗎?
胡瓜見大爺沉思著不說話,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隻好繼續哭著慘,“幾千隻雞,每天都得喂些小米糧食的潤潤雞嗉子,這一天就是半袋小米啊……”
“胡瓜,你怎麼在這兒?”一個好聽的女聲奇怪地問道。
胡瓜的哭慘戛然而止,回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呂向波。
胡瓜不答反問,“那你怎麼在這兒啊?”
呂向波指著老頭的冷藏櫃說道,“我姐剛生孩子,我訂了兩隻蘆花雞,過來取一下,給她煲點湯。”跟著又問,“康牛說你因為你爸媽去世,所以退學的事,是不是真的?”康牛是班長,這件事情就是他從老溫嘴裏得知的。
“我爸媽去世是真的,退學也是真的,不過我不是因為這個才退學的。”說著胡瓜指了指身後的裝著雞蛋的方便麵箱子,“如今我靠賣雞蛋為生。”父母去世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原以為這段時間自己已經適應了如今的生活,誰知經呂向波這麼一提起,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父母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啊。
呂向波又和他說了幾句後,問他要了他如今的聯係方式,就付了錢急急離開了。
等她走遠後,老頭剛要開口,胡瓜卻先說話了,“大爺,你可真夠黑的啊,兩隻土雞敢收人家小姑娘四百塊……沒的說,每斤雞蛋二十二,不二價。”
這一次,大爺倒是沒有再討價還價,而是很痛快地付了錢,目送著胡瓜離開後,齜牙一笑,自言自語著,“本來還打算原價收了你的雞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