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告訴蘇玦救人的方法有兩個,因為堅信他不會選擇另外一個,所以才毫無顧忌的告訴了他。
那個方法也是利用問天劍的力量,不過並不需要犧牲上仙的元神祭奠,而是啟用一種叫問天咒的咒法,問天咒的媒介,則是上千條人命,用他們的鮮血作為祭奠,而這種咒法的作用可以將她們已經回到異世的靈魂重新召喚回雲澤。
寧苒,整整一夜,難道這就是你作出的選擇嗎?
你真的要讓葉落鎮這個原本安靜祥和的鎮子變成一種充滿著血腥味跟死亡氣息的空城嗎?
他尋找血腥味找去,幾個衣衫破爛,身上沾滿了血的百姓迎麵跑來,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嘴巴裏不斷叫著,“瘋了,瘋了,寧姑娘瘋了。”
當他抵達的時候,咒法已經開始啟動了。
“寧苒。”
“蘇玦,你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自私的隻救青嵐一人,我會把顏歌也召喚回來,讓你們能夠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住手,我絕對不能讓你那麼做。”
“為什麼?”
“寧苒,她們都是無辜的,她們曾經多麼信任你,你在葉落鎮這段期間她們是如何熱情相待把你當成一家人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可我有什麼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青嵐死啊!是,她們把我當成家人,因為我曾經救了她們。可是如果不是我,這座鎮子早就已經變成了空城。是我,讓她們多活了幾天。這些命,本來就是她們欠我的,如今,我要她們還給我,實屬天經地義,有什麼錯?”
“若是青嵐知曉,也一定不會同意你那麼做的。”
“我不管,我必須救他,用這些人作為祭奠。今日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
“因為你對他的愛,我曾經成全過你一次,但如今,我卻必須要阻止。”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蘇玦已經出手,寧苒施法抵擋,幾番來回,她已經落了下風。
那一刻,蘇玦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寧苒的仙術本來就高,況且這些年她遊曆世間,積累了福氣的同時也增加靈力。而他,卻是最近才恢複的仙法。按理說,兩人對打,她不應該這麼快就輸。
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
他想了又想,終於有了答案。
他既然被寧苒騙了。
分身術,寧苒使用了分身術,眼前這個寧苒,隻是她操作的傀儡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她。就連眼前顏歌跟青嵐的屍體,也是寧苒所使的障眼法。
可是當他找到真正的寧苒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的元神正在一點點消散。
“為什麼那麼做?”
“蘇玦,你說過的,你曾經成全過我一次,我總不能每一次都讓你為了我犧牲。雖然我們真正接觸的時間不多,但因為你,我才擁有了這些年跟青嵐的歲月靜好。而我,虧欠你跟顏歌的,實在太多。所以,這一次,就讓我為你們做些什麼。你不要覺得對我愧疚。其實我不僅僅隻是為了你們啊!最主要是為了青嵐。我願意相信,我會重新輪回,如果我們真的有緣分的話,有一天,終會相見。說不定,在他本來生活的那個世界,某一個日光傾城的午後,走到對方麵前,笑著說,能夠遇見你,真好。而你,你就好好的生活下去。你有長長久久的性命,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後,你會跟顏歌重逢。在這之前,你一個人肯定會很辛苦,但我相信,你可以承受得住。因為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重逢的那天。”
寧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無。
終於,一點點,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而青嵐顏歌的軀體也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可是,蘇玦明白,她們的結局是截然不同的。
寧苒她隻是為自己設想了一個美好的未來,但事實上,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這樣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有輪回的。
而她的犧牲,能夠換取青嵐跟顏歌另外一個世界,那個本來屬於她們自己的世界,蘇醒過來。
醒來後的她們,會忘記雲澤發生的一切,所有的悲傷痛苦都不複存在。她們會開始全新的人生。
“寧苒,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帶著你對青嵐的那份愛,一起活下去,我不僅會找到阿顏,也會幫你找到青嵐。就算他沒有絲毫關於你的記憶,我也會告訴他,曾經有個人,愛你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