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武功雖廢,”李秋容慘笑道,“好在我們這一門武功,與眾不同,在關鍵時候,還是能用一兩次的。”
他說了幾個字,就慢慢咳嗽,多年牢獄之災,他除了失去自由,並沒有受多少苦,隻是身體卻慢慢衰頹下去,他想許是年紀大了,經不得武功被廢,傷了元氣,又或者是牢獄的飯食太粗糙,總有種說不出的苦味。
喬雨潤瞟他一眼,她現在也練習武功,自然知道武功廢了就是廢了,所謂還能再用一次,往往拚的就是性命。
不過她沒有說話。
“那樣最好。”宗政惠喜道,“我們快走!”又問喬雨潤,“你可安排好道路?我們以什麼方式出城?”
“光明正大的方式。”喬雨潤道,“我把準了時辰,永慶宮離西城門又極近,這個時辰容楚和皇宮都還沒有收到消息,您以太後身份出城,無人可以阻攔。”
宗政惠想想,確實也是這個辦法最有效最快,不過她還是有點猶豫,“花尋歡是個軟硬不吃的炮筒……”
“沒事。”喬雨潤古怪地一笑,“微臣都安排好了。”
宗政惠盯著她的眼睛,臉色也微微一變,隨即點頭。
喬雨潤帶來的人都是西局親信。她韜光養晦多年,這些年西局在容楚壓迫下毫無作為步步忍讓,就快淪為一個掃地衙門,那是為了先活下去,不給容楚任何機會拔除西局,但私下裏,她從未停止過對私人的培養和訓練。
今晚西局將傾巢出動,在全城各地搞事,勢必要搞得京衛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好讓她有機會和太後一起出城。
“雨潤。”宗政惠在上車前,忽然道,“我曾賜給你一件靜海鮫衣,你帶著沒有?”
喬雨潤微微一怔,這東西還是多年前太後賜給她的,說是可以美容還可以防刀槍,早些年她有穿,後來殘廢了,想起這事心中憎恨,就沒再穿,之後防身是穿金絲軟甲。
她想了想,記得那件鮫衣是連身的,防護範圍比金絲軟甲更多,也動了心,道:“太後所賜,十分珍貴,微臣沒敢穿在身上。既然您提起,正當非常時機,微臣馬上回去拿了穿上。反正咱們也經過微臣府邸。”
宗政惠點點頭,道:“我穿了一件,覺得甚好,你如今一身擔負重任,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喬雨潤原本有點詫異她怎麼忽然關心起人來了,聽了這話立即釋然,說到底,宗政惠不過還是怕她自己沒人保護罷了。
這才符合太後自私的性子。
車馬轆轆而出,出城之前,喬雨潤拐進自己府邸,匆匆取了那鮫衣帶走。一行人很自然難免遇到京衛的巡邏隊伍,京衛確實曾接過不許太後出宮的命令,但是也沒接過如果太後要闖可以格殺勿論的命令,就算真讓他們格殺勿論,他們也不敢,當宗政惠言疾言厲色要闖,他們也隻得退讓,並匆匆急報指揮使衙門。但是指揮使偏偏不在,其餘統領都在排解當晚各處不算大,卻無處不在的亂子,剩下的小頭目,對這麼大的事不敢做主,急報上級。等到京衛其餘統領處理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聽說太後出城大驚失色,趕去報告皇宮和王府時,已經遲了一步,容楚已帶人親自出府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