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會愛另一個男人,我會陪他睡,陪他洗澡,陪他秉燭夜讀,和他共度無數日夜。”太史闌玩著他散落的烏發,“你不在意自然我也不在意。”
身後忽然爆發大哭,兩人回頭一瞧,飽受寵愛的某未來男人女人,正因為長期被冷落而齊齊嚎啕大哭……太史闌抽了抽嘴角,趕緊收拾收拾,一人一個分配任務哄孩子,容楚忍不住悻悻歎息,“沒過幾天夫妻生活,甚至還沒成親,怎麼就要伺候小祖宗了……”
小祖宗把腳用力地蹬在他臉上,並用一泡尿表達了憤怒的抗議。
兩人隻好再把孩子抱下樓,喚奶娘過來收拾喂奶。奶娘喂奶的時候,容楚走出門外,對周八招招手,周八去車裏拿過一個袋子,容楚拿著,轉頭招呼太史闌,“去海邊轉轉?”
太史闌走到門口,正要點頭,容楚忽然拉著她的手,道:“回頭。”
兩人一起轉身,麵對客廳牆壁,太史闌忽然看見那巨型畫框上紅布滑落,然後,一幅畫撲麵而來。
不是畫框,是壁麵。整幅的壁畫。
占據了整麵牆的畫,畫的赫然是她,佩劍,披甲,束發,前行。
人物放大了數倍,容貌身形卻一絲不差,畫上的女子臉容冷峻,姿態挺拔,大步前行,動作決斷,微微抬起的腳尖,似乎馬上就要踏出牆壁,走到人身前。一隻手也微微前伸,似乎即將和誰攜手。又似乎正迎向誰。
站在客廳門口,看見這樣一個逼真又生動的巨大的自己,執劍而來,那感覺……很震撼。
太史闌很擔心一進門毫無準備的人,看見這麼一個殺氣騰騰佩劍而來的巨人,會不會腿軟?不過她隨即便覺得似乎這圖有點不同,她眼神轉了轉,停留在畫像的臉上。
臉是她的臉,眼神卻有點不同,不是她自己印象中的冷漠空茫,近乎無情。那雙細長的黑眸,波光瀲灩,深邃幽黑,堅定、博大、含蓄、包容……以及溫情和悲憫。
那是一雙有情人的眼眸,令人沉迷,令人願意醉在這樣的豐富之中,向往斯人的美好。
“你確定……”她摸摸臉,“這是我麼。”
“是的。”容楚出神地凝望著壁畫,“現在的你,就是這樣。”
太史闌仔細地在圖上找了找,背景竟然是留白的,沒有孩子也沒有容楚,這似乎不符合他的風格,然而隨即她便明白了。
她在前行,不會有誰在背後追逐,因為他們都在前方迎候。
她邁向的步伐,是向著他們,她伸出的手,是接著他們。
“這屋子,是我送給你的私密禮物,這幅畫,則算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容楚唇邊一抹淡淡微笑,“我要第一眼,便看見你。”
太史闌捏緊了他的手指。
“所以你答應我,當畫展示時,不要再讓任何人進來。”容楚道,“能站在這門檻上,看見你迎來的,隻能是我和孩子們。”